劉醒非帶的禮物是點心。
劉醒非本人是看不上這點子的小點心。
這玩意又幹又甜,吃它需要伴隨茶水,還會齁人。
可在這年月,老百姓和國家一樣,窮得底掉。
很多人的錢不是放在褲襠裏,就是放在鞋底裏。
為什麼。
因為少。
隻需要放在這地方就能全部藏住了。
都窮成了這樣,有多少人家裏,可以隨便的吃酒喝肉,可以隨便的吃點心?
至少——在這個大院子裏麵,沒有多少。
所以劉醒非這隨隨便便掏出來的一點點心,就把許大眼老婆給震住了。她自不敢,也不舍得,劉醒非帶著點心離開。
再說了。
住在大雜院裏,鄰居間相互的拜訪,本來就是很平常的事。
如果你住在這樣的一個環境,卻一直和左鄰右舍保持距離,這才叫有問題呢。
你會被鄰居們漸漸孤立起來的。
沒有人會說你們家好話。
有事沒事還會給你造節子。
既然大家不熟,整你又怎麼了。
因此,很多新人搬家,一到地方,就提著禮物在左鄰右舍間拜街訪。
為的就是以後啊,麻煩少點,好融之於地方。
別搞得一副格格不入的樣子,我清高,我了不起,你看別人有事整不整你。
沒辦法。
你住大雜院。
左鄰右舍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大家在一起將就著過日子,就得相互妥協一點。
所以你就是要去搞好這個關係。
劉醒非的出手還是挺大方的。
一般人遞點煙糖酒啥的也就差不多了。
但劉醒非搞的是點心。
像大雜院這環境裏的人,有錢也不會浪費在這地方。
既然是稀罕玩意,也就比較受待見了。
別的不說。
給徐華龍吃,它不香嗎?
劉醒非和許大眼老婆聊了一會,很容易就把許大眼的名字套出來了。
“哎,大眼叔怎麼,這是不在家?”
“啊,那沒啥的,他快回來了吧。”
“不管怎麼說,大眼叔不在,我也不好在這久待了,其實有件事是想拜托一下,但還是等大眼叔回來再和他說吧,您幫我說一下,我一定重重有禮。”
“不至於,不至於,他應該就快回來了。”許大眼老婆恨急了。
她是一個精細的女人。
一眼看出來,眼前這位劉隊長,不差錢。隨便拎著點心上門,這是一般人嗎?
他既然有禮於人,必有所求,說不得就能占一點便宜了。這有錢人都不把錢當回事。至少可以方便他們家討一些巧兒。
所以哪怕有可能鬧出誤會,她也想強行把人給你留下來。
巧了。
許大眼這時已經回來了。
問道:“怎麼回事,這搞什麼啊這!”
他一副你敢占我媳婦便宜的樣子,正要發怒,被媳婦攔了下來。
他媳婦在許大眼當土匪的時間裏沒改嫁,反而一直拖帶著兩個娃,許大眼對媳婦很過意不去,所以看媳婦上前,也就給麵子聽了。
這不聽還好,一聽就忍不住開心起來了。
做為一個窮人,他太明白交一個有錢人的朋友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哎呀,你看這事鬧的,我的錯,我的錯。”說著,他毫不客氣,伸手給了自己一個帶響兒的。
這是真打啊。
臉上立刻有了血紅的幾枚指印子。
劉醒非嗬嗬笑著:“不至於,不至於,咱把話說開了就行了。”
兩人重新在屋裏正堂坐了下來。
許大眼給劉醒非倒了自己打的散白。
“請請請。”
直到劉醒非喝了一口,他才問:“劉隊長,這小廟不容大神,您這親臨登門,說有事請我們幫忙,我們這,能怎麼個給幫忙啊?”
許大眼雖說想和劉醒非打好關係。
但他也不蠢。
有的事能幫也就幫了,無所謂。
但不能是特殊特別的事,特別是影響到自己利益安全的事。
這個許大眼還是放心上的。
他是生怕自己給人坑了。
劉醒非放下杯子,本能的皺眉。
這酒,他不喜歡。
劉醒非的實力,喝的都是他用蘇文圖法寶圖畫裏小世界種出來的靈茶或靈米靈果釀出來的酒,這散白算什麼?
隻是到一個人家裏做客,無論如何也是要吃點什麼喝點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