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是你說的。”
張三道:“對,我說的。”
“其實,你為什麼要做到這一步?”
眼鏡男抽了煙,他吸了口氣,又徐徐吐出來。
雖然兩人有一些矛盾,但其實他們是十分要好的哥們朋友。
眼鏡男忍不住還是問了。
張三丟下了煙頭。
他笑了。
“我要和你說是愛情,你肯定不信,我也不信,所以,是什麼原因呢?你知不知道,我從前隻是一個在衙班裏的小巡捕?比正常捕快還低一等,那個時候,老百姓叫我們臭腳巡,就連一個小孩子都敢肆無忌憚正大光明的去嘲笑我們。”
眼鏡男笑了一下,他用肩膀撞了一下張三,笑著說道:“我敢說,那小孩一定不得好死。”
張三笑了一下。
“對,當時軍閥混戰,你方唱罷我登場,那個小子在外麵貪玩,給幾個亂兵撞見,然後殺了,我在旁邊看著的。”
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當年,張三其實已經認命了。
他想平靜的當自己的差。
哪怕收入低,也算能賺到些什麼。
當時他入手五塊月薪。
一塊是局長的,一塊是上官的。
自己能落三塊。
別嫌少,比一些拿命換錢的兵還能多一塊。很多軍隊,也就是一月兩塊的餉。
當然,說不是這麼說的,隻能說,軍隊中的克扣比當巡捕的還慘。
因為巡捕大多是本地人,不看僧麵看佛麵。
多少是要給點的。
但當兵的,都是天南地北的兵,上官逮到了,隻要是沒關係的都往死裏吸血。
很多當兵的一拿到餉第一是藏錢,二是花掉。你不花,給發現了,你的上官就會幫你花。甚至你旁邊的士兵也會伸手,朝你借,你給不給?
所以軍隊裏存不住錢。
當巡捕,多少好點。
日子再差,一個月也能少喝上幾回酒,吃點花生豆。
不過那個孩子罵過張三,張三就沒說話。
但因此,張三落了一個名聲。
他本地的,名聲卻壞了放,人人都說是因為他的緣故才害了那個孩子的性命。
其實那孩子作死,和他有個毛的關係。
可即便如此,他也隻能棄一切,前往了東乾國。
在東乾國,靠以往從前的關係,撈了個差事。
好不好聽的不說,至少能夠養家糊口了。
可這也是不好。
東乾國當差,又要給上麵管,又要給東島人管,兩頭受氣。
在他人生最不如意的時候。
梁冰對他說。
過來跟我吧。
其實,梁冰對他也說不上有多好,她可能隻是做到了基本的公平吧,但是這樣,也讓張三感動。
他輕聲說。
“士,為知己者死!”
眼鏡男吃驚了。
“不是,這,開什麼玩笑,你是這種人嗎?”
但是張三卻不說話了。
眼鏡男頓時知道,張三說的是真的。
這個張三,以前聽說過,較真,認死理。
曾經在當差時,過於認真,好玄沒給一個江湖上的高人直接打死。憐惜他一身功夫來之不易,到底是有手留情,給他一息氣。
當年也是,憑借著年輕身體壯,活了下來。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身體裏仍有一股沒有冷淡下去的熱血。
士為知己者死。
上一個無愧於這番話的,是曾經的西北王,連飯勺。
他區區一個奴才,跟一個帝王講情講義,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覺得你說的好兄弟一輩子,怎麼說了不算了呢?
人家帝王想的是,我是帝王啊,是君主啊,怎麼和你講情講義,你傻的吧!
雙方講不通。
殺。
最終是一個殺了另一個。
而連飯勺死的時候想的是到底是我贏了,我做到了,士為知己者死。
這種思想,普通人不能明白。
所以眼鏡男看張三,猶如看一個死人。
二人的動靜引來了一個人。
女人走了過來。
她一臉秀美。
十足的美人兒。
讓人懷疑,這樣的一個美人,怎麼會帶一群肌肉棒子在外行走。別以為他們是什麼不法之徒。
他們都是大普羅斯的新貴人物。
是大普羅斯的追贓者部隊。
大普羅斯經曆了很多事,國內也曾動亂過一陣子的。
在這動亂之中,有很多前朝的貴族,把大量的財富帶離了國家。
已經全部帶走的,那自然是沒辦法。
但仍然是有一批,是沒法子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