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大門由粗壯的橡木鑲鐵製成,鉚釘如巨獸的鱗片,門環冰冷且沉重,叩響時發出的鈍響,仿若穿越時空的回響。
隻有一個問題。
這麼一座破落的小鎮子。
怎麼可能修建得起這麼一座幽深陰森的古堡。
它的居住環境並不美好。
曆史上,是什麼人,選擇在這麼一個地方築堡呢?
又是誰,有那麼大的財力,有那麼大的技術,在此地建這麼一座古堡呢?
毫無疑問。
你可以懷疑它的現代化。
但無論如何你也否認不了它曾經偉大過。
隨著敲門。
有人來了。
這是一個一看就已經很老很老的老人。
如果這個老人是卡洛斯的仆人。
卡洛斯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開張支票,讓他回家養老去。
但在這裏。
這個老人明明已經很老了。
他的後腦勺甚至無法高過他的後背。
那雙手,也是粗厚的,比小蘿卜還粗。
十分笨拙的,顫抖的,把鐵門打開。
他甚至無法說話。
卡洛斯隱約聽見他的說話。
有些方言,難懂。
但卡洛斯是冒險行家。
他能勉強聽懂這些方言。
“太好了,又有人來拜訪偉大的白內特家族了。”
白內特家族。
沒聽過。
老牌貴族裏沒這名啊?
但旋即卡洛斯明白了。
啊。
哦。
這是一個已經沒落掉的貴族啊。
那就沒問題了。
漫長歲月。
貴族有很多。
有的貴族被封在某某的山裏。
說是貴族,但和土老冒有什麼區別?
這種貴族,叫被遺忘的貴族。
是貴族中的可憐蟲。
隻知道沉浸在過去往昔的時光裏。
其實可能已經一貧如洗了。
他們除了能從自己家族的地裏收獲些可憐的農產品,別無收入。
甚至一家人的開銷都不及一個城裏牛馬賺得多。
也就是他們生活在鄉下。
靠著低開銷,享受著破爛城堡帶來的最後一點自尊。
在這個老仆,隨時可以搖晃著跌倒的引路下,卡洛斯帶人進來了。
他在心裏產生了一個疑惑。
這個老仆,也許老了才顯得能力不行,他也不看看我帶了多少人進來,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打開了門。
雖然他鎖著也沒用。
自己要進去就進去。
這破爛的,生鏽了的鐵門門鎖,還能攔住自己嗎?
但他畢竟沒攔。
不說質問了。
連詢問也沒有。
這樣差勁,他是怎麼看這個大門的?
不過,好在,自己是有品的人,不會做下流的事。
跟著老仆人,卡洛斯一行踏入堡內,昏暗的光線透過狹小的窗欞傾灑,照亮了大廳中巨大的橡木梁柱,上麵雕刻的神秘符文,訴說著古老的傳說。
蜿蜒的石梯通向城堡深處,腳步踏上去,會驚起一片塵埃。
密室、地牢隱匿其間,幽森之氣彌漫,讓人不禁揣度,這裏曾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見證過怎樣驚心動魄的曆史風雲。
正在卡洛斯注意觀察時。
城堡主人從樓梯上下來了。
一開始卡洛斯還以為是一個多麼垂垂老矣的人呢。
沒想到是一個一頭燦爛金發的年輕人。
“歡迎。”
“白內特家族已經有很長時間沒人拜訪了,請原諒我的一些疏失,出迎遲到,還請見諒。”
他一邊說話,一邊從高梯樓上走下來。
翻邊花領,黑色領節,白色的絲衫,流線的長褲,還有一雙曾經時髦過的白加黑條紋色的皮鞋。
鞋底估摸還打了響釘。
不是為了防止鞋底磨損。
而是為了走路腳步聲音好聽。
典型的貴族氣派。
你可以說,這座古堡老氣。
但你不能說這個男人老氣。
他走了下來。
高大的身子,寬闊的肩膀。
這是一個地道的男模。
如果一個貴族長這麼個模樣,那還要男模幹什麼?
卡洛斯暗自評價。
對的。
他仍然在暗中歧視這個男人。
不是他帥。
而是他的發色。
懂行的都知道。
金發,在西極,是奴隸的後代。
西極的古代,正統的應該是黑發才對。
金發是當時的蠻族才有的。
即便是美女,在一開始,也隻能從奴隸當起。
一點點,一代代,給主人生孩子,才有了現在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