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計策。”
這麼一句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話,在這個時候聽到,卻讓人覺得頭皮發麻,就像是在野地洗澡,洗完了才發現四周趴著幾百個人圍觀一樣。尤其是他們本就是采取一些不太光彩的手段,在想著要算計別人,卻沒發覺身邊竟然還躲著至少一派人馬。
黃無施強裝鎮定,喊道:“閣下是哪一派的高手,若是有心討教,何妨現身一戰?若是不敢應戰,就繼續躲著便好。何必多管閑事,說些如此不中聽的話!”
那人說道:“就你心眼是最多的。你是不是覺得你們二十多人,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如你們人多,所以叫囂著要我出去,好一舉將我擊殺?你想錯了!就算隻有我一人,照樣能殺得你們四派無恥宵小膽寒!”
黃無施喊道:“你究竟是誰,何門何派?不要藏頭露尾,快點給我出來!”
那人應道:“知道蔣錯嗎?”
黃無施乍一聽蔣錯這個名字,覺得極為緊張。一來,是因為自己拿囚天銀令在妓院搶女人實在不見得光彩;二來,則是因為之前跟蔣錯打過一場,僅在須臾之間就被戳穿了四肢,實在過於震撼。
問道:“據我所知,蔣錯令主此次並未參與囚天爭鋒,你提他做什麼?”
那人道:“知道蔣錯就好。那你們一定見識過他是怎麼靠一己之力撕碎三派的合圍吧?巧了,我叫蔣對,今天便要學一學蔣錯兄弟的高招,一舉擊潰你們四派鼠輩。”
喻唯恩怒道:“什麼蔣錯、蔣對,我才不管你錯對,敢與我們做對就是死罪,趕緊出來受死!”
安在冬也吼道:“出來!就算是蔣錯令主在這裏,我也不懼,還怕你這種縮頭烏龜嗎?”
豐如寶趁著他們說話,環顧四周。一方麵可以憑著聲音來判斷來人的位置,二來但凡有些風吹草動,也逃不過自己的眼睛。但這人的聲音出得極為詭異,竟似從四麵八方傳來,聽不出具體方位。而且顯然他也注意到豐如寶在找他,一時間不再言語。
喻唯恩喊道:“鼠輩!怎麼不敢出聲了?”
黃無施輕聲說道:“喻大哥,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趕緊通過這裏。”
那個聲音忽然又響起:“怕了,他們怕了。對啊,對啊,我就知道他們會怕。二十幾人,被嚇跑了,真是沒用!”
雖然是一個聲音,聽著卻像是幾個人在對話似的。黃無施、安在冬、喻唯恩、豐如寶,這樣四人都是一派之掌門,如何能受如此奚落,當即決定四派各向一個方向奔去,就算是折了一派人馬,也要把他們找出來幹掉。
這是一條南北走向的路,聽聲音四麵八方都有,若不是一種高深的傳音功夫,就是幾個人同時說相同的話,故弄玄虛。
但是,四個方向離得很遠,每一句話各不相同,他們按理說沒有機會互相交流每一句話的內容,所以這第二種的可能性很小。
黃無施奔東北方向的山石,安在冬奔西北方向的一處窪地,喻唯恩奔東南方位的一處密林,豐如寶則往西南方向同樣的一處窪地奔去,這一麵有一堆雜草長得很密,豐如寶留意很久了。
安在冬喊道:“所有兄弟,各自留心,遇到埋伏,一律格殺!”
那個聲音又起,說道:“真是一群無知的鼠輩,你們難道二十幾個人連個丟飛鏢的人都沒有嗎?投石問路都不會嗎?”
四派本已衝出,聞言又驀然止步,思量一下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四派人馬貿然奔向一個方位,若是遭到埋伏,恐怕要遭受嚴重的損失。主要是敵在暗、其在明,既不知對方究竟是誰,有幾個人,甚至連對方是一派人馬還是幾派人馬都未搞清楚。
當即決定由各派的暗器高手,往各處可能藏身的方位投擲飛刀、鐵蒺藜、飛鏢、喪門釘等暗器。如此陣勢,便是什麼野獸、飛鳥、伏地的蛇蟲、打洞的老鼠和青蛙之類的,也都能打死一片,更不要說躲在暗處的人啦。至少打傷幾個,是不在話下的。
如此一番招呼,聽四周萬籟俱寂,也不見有人奔出。忽地卻聽幾聲慘呼,戴偉、李喆、米唯豐三人均已受了暗器,重傷倒地。每個人全都是大腿上中了一種波浪形刀口的飛刀,那刀身既寬且長還鋒利,深深插進腿中,筋骨都有受創。而且刀口形狀怪異,極難愈合,顯然是已經無力再走下去了。嚴戈的右腿也受了一刀,但是刀身從旁劃過,並未插進腿中,稍加包紮處理,應該還能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