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無施喊道:“別說了,你們別說了!不需要你們複盤,他們也不是看我們傷了三個人才往我們這邊突圍。他們就是針對我們,要不然我們每兩派之間也有空隙,他們完全可以從那裏逃走,幹嘛直接往我們這邊衝撞!”
魏得龍說道:“無施,你別激動。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激動也是無濟於事的。而且他們說得也沒錯,如果不是我們四派結盟,隻是我們單獨與他們碰到,我們肯定輸得更慘。要說遺憾,興許他們比我們更遺憾。要不是他們主動選擇與我們四派來對抗,憑他們的武功和藏身手段,也許還能走得更遠的。”
黃無施現在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勸慰,怒道:“姓魏的,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黃無施不行?”
嚴戈說道:“黃兄弟,魏兄弟不是這個意思。他說得也都是實情,我們可以總結教訓,來年碰到這種靠隱匿的對手,也有製敵之策。”
黃無施道:“叫我掌門!”
戴偉道:“姓黃的,你別太過分了!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衝著魏大哥的麵子來幫你的?要不然,誰認識你黃無施?”
黃無施道:“什麼叫幫我?是我雇了你們。我季言堂請你們,沒給錢嗎?憑你們這些人的水平,去別的門派武館,能拿那麼多錢嗎?”
戴偉道:“錢?我缺你那點錢嗎?別看我斷了一隻手,我戴偉去哪裏也照樣討生活!情義才是無價的,你今天的反應,寒了兄弟們的心。”
黃無施道:“滾!你現在就給我滾!我季言堂不需要你這樣的殘廢!”
魏得龍吼道:“無施!你越說越過分了。拿得起就要放得下,都是江湖兒女,這點挫折算什麼?”
黃無施道:“姓魏的,叫我掌門!”
戴偉喊道:“魏兄弟,攤上這樣的一個掌門,白瞎你這麼個人啦!我先走了!”
說著,一把拔出了腿上的飛刀,扯下衣服上的兩塊布條,一端用嘴咬著,一端用手拿著,就這麼靠自己一隻手把傷口給包紮了。硬撐著站起來,便要往回走。
魏得龍喊道:“兄弟。”
黃無施吼道:“別攔他,讓他走!”
忽一陣狂風怒號,黑雲壓頂,雷聲轟鳴,暴雨驟然來襲,天色都忽然暗了下來。
戴偉拖著兩條重傷的腿,艱難地挪著步子,鮮血隨雨水一起滑落,在地上留下細細地一道殷紅。不一會兒便被雨水衝刷,看不見了,再過一會兒,戴偉的身影也看不見了。
魏得龍忍痛去折了些大葉的草木,給嚴戈、李喆、米唯豐擋雨。給黃無施也拿了一些,但是黃無施沒要。
黑衣人總算是姍姍來遲,把幾個受傷的放上擔架抬走,魏得龍忍痛放棄了擔架,跟黃無施走在一起。
黃無施冒著雨,茫茫然走著,自嘲著想著:這大雨,莫不是要洗盡我今天所受的屈辱嗎?
此時應該是晌午剛過去不久,但是因為暴雨的緣故,天黑得很快。島上的油布火把提前亮起,隻是雨天的火把因為受到頂罩和風雨的影響,並不很亮。火光在雨水的倒映下,顯得有些斑駁。
他們在黑衣人的幫助下回到了起點,又有其他人來幫忙送傷者回去接受治療。黃無施讓魏得龍也跟著一起去檢查一下除了肋骨之外,是否還有搶到內髒。自己則向著遠處的高台走去,那些刺耳的歡呼聲還在耳邊,但那裏可以看到自己,雪酣兒應該就在那個方位。
可他沒走出兩步,就愣在原地,原來雪酣兒看到黑衣人帶走他們,就趕到入口附近去等著,現在就在眼前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