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碰到的竟然是冠宇鏢行。看來,他的焦躁並非沒來由的,接連在衝天樓和酌月台,都碰到了自己的故友。這不得不說是一種很奇妙的緣分,隻是這樣的緣分讓李準覺得有些難以接受。他實在不想和朋友打,況且還是很多兄弟相稱的朋友。
冠宇鏢行那邊,賈羽生、狄洛韋已經重傷,魯西恪、和畢麥淩都是輕傷,沒有受傷的隻有韋仲、司因格和林垚。
仙來胡與關於鏢行的交情很淺,也就是李準與他們之間的關係比較好一些。應治文並不是一個喜歡交友的人,所以雖然去過一次冠宇鏢行,卻並沒有與他們有太深厚的友誼。
沙震威因為和柯謾置氣,一見到冠宇鏢行的人,連招呼也不打,直接提著一個錘就衝了過去。韋仲哪裏是那種怕事的人,見他氣勢洶洶地衝過來,直接便抽出了他的九子銀環刀。隻一刀剛砍出,便覺得不對。
說道:“等等,你手受傷了,我不跟你打。”
沙震威道:“受傷便受傷了,難道一隻手你就能贏了我嗎?”
韋仲道:“魯西恪,你也是單手受傷,你來與沙令主打。”
沙震威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存心羞辱我嗎?我就跟你打!”
韋仲道:“我韋仲不想勝之不武。”
沙震威道:“少廢話,你贏不了我,接招吧。”
沙震威的錘稱得上是一件神兵,韋仲的刀也不遑多讓。而且,他的冠宇鏢行,可以成為最大的鏢行,絕不隻是長袖善舞那麼簡單,很多都是打出來的天下。
韋仲這人雖然被人們稱為閻羅鏢頭,但那都是對惡人而言的,實際上卻是一個鐵骨錚錚的漢子,而且極重道義。他看到沙震威的右手受傷,便不願攻擊他的右側,刀刀均往左邊砍。
如此過了二三十合,傲慢的沙震威何嚐看不出來韋仲的意思。把錘往地上一扔,說道:“這樣打還有什麼意思?莫不是還想要我認輸不成?”
韋仲道:“我實在不想趁人之危,便算平手如何?”
沙震威搖頭說道:“不成,哪有便算的道理。究竟是輸是贏亦或是平手,也要打過了才知道。”
韋仲道:“你的右手傷了,右側全是破綻,我要是出全力的話,你鐵定抵擋不住的。”
沙震威道:“你不必操這種心,這點小傷,還不至於需要別人來擔心我的安危。你便出全力好了,要真能傷了我,是你的本事。你不會是怕輸給我一隻手,你這天下第一的大鏢局總鏢頭麵子上過不去吧?”
韋仲道:“既然是這麼說,那便看好吧。”
打起來後,韋仲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沙震威少了一隻右手錘,隻不過是進攻相對弱了一些,但是那些自己認為的破綻卻真的算不上破綻。任他的刀鋒如何猛砍,也很難傷他分毫。倒是沙震威的左手錘,如流星一般亂舞,所到之處,擋者披靡。
韋仲心道:這胖子果然是天人一般,隻用一隻手,依然可以防得密不透風,想要贏他確實不易。隻能仔細思量,以巧勝之。
沙震威此時心中也一樣緊張,他原本就是急性子,本來想著自己就算隻剩一隻手照樣可以打遍天下的,不曾想眼前這個總鏢頭竟然有這麼高的武功。可自己大話已經說出了,無論如何也應該要取勝的。可眼下之勢,想要速勝卻也是難如登天。他心中比誰都明白,這一場基本是打不贏了,最好的情況不過也就是一個平手而已。
二人正各自思量著,沙震威忽然一躍而起,奮力猛攻。韋仲見勢不妙,揮刀相迎,隻是他卻並未用刀鋒來砍,而是使刀身來拍,一刀一錘僵持不下。韋仲刀身貼著錘柄,順勢往沙震威的虎口處劈去。沙震威舉錘橫壓,抵擋不及。
但聽得兩聲疾呼,二人兵刃皆已飛出。韋仲的刀從沙震威的左肩順著手臂劃下,劃出一道又深又長的傷口。沙震威,竟然兩隻手都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