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邦軍現有三萬五千餘兵卒,其來有四:一為原豐沛子弟及夏侯嬰、靳歙所率降兵,約一萬人;二為由秦嘉、景駒處借來的一萬兵;三為秦軍降卒約有一萬;四為項梁所予之五千兵。
所有兵卒齊集於校軍場上,黑壓壓一片,倒也蔚為壯觀,隻是軍服參差,隊伍不整,縱不成列,橫難成行,如一盤散沙千形百狀。
張良看了看下麵的部隊,對姬南天道:“真奇怪,這樣的隊伍居然打了勝仗。”
姬南天笑了笑道:“大概是運氣吧。”
張良道:“靠運氣是不能永遠打勝仗的,你倆可知道兵何以為勝?”
葉小凡想了想道:“以力為勝。”
姬南天說道:“以智為勝。”
張良搖頭道:“你們說的都隻是一個方麵,兵乃以治為勝。”
看著兩人複又說道:“一支軍隊若法令不明,賞罰不信,金之不止,鼓之不進,雖有百萬,何益於用?若兵不知陣,士不經練,為將者縱有通天之智,無用武處也。所謂治者,居則有禮,動則有威,進不可擋,退不可追,前後有節,左右應麾,雖絕成陳,雖散成行。與之安,與之危,其眾可合而不可離,可用而不可廢。投之所往,天下莫當。”
二人點頭稱是,姬南天問道:“如何為治呢?”
張良道:“先需明編製,《傳》雲:‘先編後伍’,又《司馬法》曰:‘五人為伍,十伍為隊’。司馬穰菹之法,乃本太公者也,太公既沒,齊人得其遺法,我等先用此法定編製。五人為伍,設一伍長;二伍為什,設一什長;十伍為隊,計五十人,設一隊長;二隊為卒,計一百人,設一卒長;二卒為伯,計二百人,設一伯長;十伯為旅,計二千人,設一偏將,二裨將;五旅為軍,計萬人,此萬人為攻軍,專司征戰殺伐,另配二千五百人為守軍,主管一軍之糧秣、運輸、馴養、醫卜等事。如此一軍凡一萬二千五百人,以一大將軍總領,下轄二副將、四總管、八牙將。”
於是號令眾軍,令相熟相識、同鄉舊好者自尋其伍,以伍成什,聚什成卒,並卒為伯,然後為旅。編製已定,遂分為三軍:左軍一萬二千五百人,以姬南天暫充將軍;右軍一萬二千五百人,由葉小凡帶領;中軍一萬餘人,均為豐沛子弟,張良自將之。
分配已定,令全軍重新列好隊伍,果然比前整齊多了。
張良對二人道:“太公《三略》曰:‘將之所以為威者,號令也。戰之所以全勝者,軍政也。士之所以輕戰者,用命也。故將無還令,賞罰必信,如天如地,乃可禦人。士卒用命,乃可越境。’所以為將練兵之道,首須明號令。”
姬南天道:“諸葛先生《兵法通論》也說:‘鼓鼙金鐸,所以威耳,旌旗麾幟,所以威目,禁令刑罰,所以威心。耳威以聲,不可不清;目威以容,不可不明;心威以刑,不可不嚴。三者不立,士可怠也。故曰‘將之所麾,莫不心移;將之所指,莫不前死矣’,大概也是這個意思吧。”
張良點頭道,“所謂令之不行,不可以稱軍也。”隨即走到點將台中,大聲說道:“眾位軍兵弟兄們,如今大軍編製已畢,我先申明軍中禁令,希望你們仔細聽清楚,牢記在心。軍無二令,將無二言,凡用命者,賞於祖,不用命者,戮於社。師眾以順為武,有死無犯為恭,勉爾乃誠,無幹典刑!”
伸手自懷中拿出一張軍令,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