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樣的野草在農村真的是隨處可見,若是這些玩意兒能有那麼大用處,不早就能變賣成錢了?

楊念伊笑了笑“隻有這些,當然不行,等我身體好些了,就進山去采藥。到時候,就可以做成祛疤的藥膏了。”

楊念伊語氣十分輕快,壓根沒有說謊的痕跡。

王偉看著年紀輕輕就懂這麼多,又是從城裏來的,這下心裏生出莫名的敬畏之心。

這下,像是透過楊念伊,看見了那個寡言少語,卻人冷心善的譚越林了。

他打趣道“嫂子,你和林哥有些像。”

楊念伊微微蹙眉,譚越林?

一天到晚都說不上幾句話的老男人,怎麼能和年芳十八,青春活力的少女說像呢?

哪裏像?

“怎麼說?”

王偉老實巴交回“林哥是麵冷心熱,你是麵熱心也熱。”

楊念伊並沒有停下拆分草藥的手上動作,隻是淺淺一笑。

王偉補充“你們都是大好人。”

楊念伊的鼻腔竄入濃鬱的藥材味,很明顯這熬藥的火太大了,可是灶邊的王偉還在繼續添柴。

這樣熬下去,十幾分鍾,藥就會被熬幹。

她趕緊提醒“王偉,你火燒得太旺了,這藥必須用文火煨,中藥對火候要求有些高,急火熬出來的藥,藥效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王偉聞言,立即將灶裏的柴火退了好些根,然後尷尬“熬個藥,還有這麼多將就呢。”

楊念伊很認真的解釋“這麼跟你說吧,這就跟我們常說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一個道理。

現在大家推崇西醫治療,認為藥沒有那麼難以下咽,效果又好,實則不然。

西醫和中醫的辯證治療,區別都是很大的。西醫治療,往往治標不治本,中醫用好了,是既能治標又能治本。”

王偉不是很懂楊念伊的話,但是藥要慢慢熬,他是聽懂了。

但是什麼治標本的這類話,他就消化不了了。

大家夥都隻圖吃了藥,病好了,就成,至於什麼西醫中醫的,他是越聽越糊塗。

說了這麼多,老母親還有沒有救?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嫂子,你跟兄弟我交個底,我老母親的病,真的還有轉圜的餘地?”

楊念伊十分肯定的點頭“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隻是現下,你得將藥熬好。”

聽見這麼高的把握,王偉疲憊不堪的眼裏閃爍起激越的光芒“得嘞,我一定好好學。”

楊念伊將自己的藥草全部處理好之後,又回了偏房。

進行今天的第二次針灸。

這個過程本就枯燥,又要極具耐心,她剛下完針,又開始切脈,時不時的加上一兩根銀針,時不時的又在老人家身上取下兩根之前的針。

楊念伊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雖然她經驗十分豐富,也對這個病灶算得上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麵前的這個老人,用了太多的西藥,對藥也產生了一定的抗體,所以對楊念伊來說,仍舊是個挑戰。

真是半點馬虎不得。

然而第三次針灸卻並不順利,因為老人身體不耐受,喝了藥之後,更加無力。

楊念伊不得不用最柔的方式針灸,還得不斷的調整銀針深度,以及隨時更換下一個穴位。

原本半個小時的針灸,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達到了一個多小時。

然而在第三次取完針之後,她才會莫名的鬆一口氣。

總算是可以休息會兒了。

傍晚時分,楊念伊從偏房出來,就聞見了濃鬱的飯菜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