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她現在已然沒有了庇護,現在又口口聲聲叫他譚村長,顯而易見,張梅心裏也很不痛快。

譚越林在此刻,自然是不想和張梅打嘴仗。

若是以往,怕是連個回應都不會給她。

但是今天,他還是順應沉聲應了一句“不用招呼,節哀順變!”

聞言,張梅閉上了她哭得通紅的雙眸,兩行淚順著臉頰滾落而下,她推開了老婆婆攙扶她手臂的大手,很是有禮的微微欠身“譚村長,請便!”

張梅知曉,爺爺臨死都在和眼前的男人較著勁。

隻是,她也知曉,作為現任村長,他能親自前來吊唁,也算是向村裏人說明,他已然摒棄前嫌,和張家化幹戈為玉帛了。

也算是給她張梅一個保護盾牌。

譚越林微微頷首,連多餘的眼神都沒有再給她,就退出了靈堂。

李雪母親接過香,朝著靈柩作揖,然後將香插進香爐。

接過張家親戚遞來的白布,又來到張梅身旁“小梅,李雪懷有身孕,這次不便前來靈堂拜送老村長,我替她來先跟你說聲抱歉,希望你見諒。”

張梅對於李雪這個閨蜜,早在李雪出嫁那次就算是看清楚了。

雖然曾經是閨蜜,但是她的心更向著楊念伊。

不管是勸阻她不要在她出閣宴上鬧也好,亦或者是讓楊念伊給她上妝也罷,都足以證明,她已經沒有將張梅當成閨蜜了。

隻是,張梅現下也沒有心情糾結這些,隻是十分禮貌的應答“沒事兒,有孩子了不能參加白宴嘛,我理解的。”

這李雪自從和那張帆結婚之後,基本就和張梅斷了聯係。

張梅也理解,畢竟是嫁去了城裏,人家家世顯赫,也沒有必要再理會希望村的這些成不了上流社會的人了。

隻是,李雪懷孕的消息,她也是現在才知曉。

她們曾經好到可以共穿一條褲子的地步,如今卻也是如此陌生了。

李雪母親很是高興張梅的理解,她故作親切握住了她的手“我就知道,小梅你是最能體諒我家李雪的。”

張梅不動聲色的將手從李雪母親手裏抽出,朝她微微頷首“今天人多,唯恐招待不周,望多見諒!”

李雪母親一愣,她是第一次見張梅如此注重禮儀,也是第一次見她這般謙遜有禮。

她一時間也沒能反應過來“小梅,你……你沒事兒吧?”

張梅指了指右邊的偏屋“席麵在那邊,不送!”

李雪母親也算是看著張梅和李雪一同長大的,對於她以往的脾氣秉性所謂再清楚不過。

見她一副冷冰冰的態度,她便知曉這孩子心裏有怨。

正準備伸手拉張梅再次解釋,卻被張梅身旁的老婆婆攔截。

她陪笑“孩子她嬸兒,天寒地凍的,還親自來一趟,就算是有心了,去入席吧。”

張梅沒有再語,隻是重新拾起地上的紙錢,規規矩矩的重新跪下,一張一張的往火紙盆裏添著……

李雪母親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順應著他們親戚的要求,去隔壁屋吃席。

由於是大雪天,請的先生算出的最近的出殯時間,日期定在了兩天之後。

在農村,凡是出殯山上之後,主人家就不會再接受前來吊唁的客人了。

所以,大家能來吊唁時間也不過今明兩天。

張家人也沒有過多抱怨,能出力的出力,能喊人的喊人,幫忙的幫忙,想著還是齊心協力的將老村長送上山。

張家的席麵也顯得很是倉促,由於大雪,又不通公路,食材不好運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