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若水看向阿盼指著的那盞花燈。
這盞花燈形狀倒沒有太特殊之處，做成一個腰鼓形狀，但在燈籠的上方是一朵蓮花。
這朵蓮花做得栩栩如生，隔著一些距離似乎還能聞到蓮花的清香。
這個燈籠上畫著一副畫：
一個看不清麵容的菩薩和一名男子微微仰頭，天上有蓮花花瓣灑落，其中菩薩身上沾了不少花瓣，男子身上卻無一片花瓣。
這兩個人雖然沒有畫麵容，但能通過畫麵感受他們的神態。衣著線條細膩流暢、纖毫畢現，每一片花瓣隱隱閃光。
善若水想了一會道：“阿盼，阿母猜不出來。”
東家道：
“這盞花燈上的燈謎是此次燈會最難猜的一個，我先掛著讓大家猜一會兒，等燈會結束再派人將花燈送到府上。”
“不用”，魏不緒淡聲道：“謎底是‘天女散花’”。
東家驚道：“魏將軍怎麼猜出來的？都城學院的學子們猜了許久都沒猜出來。”
東家的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響起：“沒想到你也讀佛經。”
善若水看向來人，正是學識卓然的顧元晉。
魏不緒冷聲道：“難道我就不能讀佛經？”
“你看著還真不像讀佛經的人。”
魏不緒“哼”了一聲沒說話。
這盞花燈畫的正是一個佛經典故：
時維摩詰室有一天女，見諸大人聞所說說法，便現其身，即以天華散諸菩薩、大弟子上，華至諸菩薩即皆墮落，至大弟子便著不墮。
如果不是讀過佛經的人猜不出“天女散花”這個謎底。
善若水微笑著與顧元晉招呼：“顧阿兄。”
顧元晉點頭向善若水回應，然後目光看向魏不緒懷中的阿盼：
“等阿盼三歲就由我來給他啟蒙可好？”
魏不緒道：“我兒子我自己教，要你多什麼事？”
善若水卻已答應下來：“那就多謝顧阿兄，等阿盼三歲我就將他交由你教導。”
顧元晉學識卓然，想拜他為師之人不知幾何，隻是他除了教太子外沒收過一個弟子。
善若水剛才還在擔心阿盼長大後了了，如今顧元晉主動提出教阿盼，善若水自是求之不得。
有顧元晉教導，即使阿盼長大後沒有如今聰慧也不擔心他平凡。
魏不緒也不是真不願，他內心還是佩服顧元晉的學問，他隻是不習慣低人一頭。
如今善若水已發了話，他便不再吱聲。
春芽她們早就習慣了善若水與魏不緒相處的模式並不以為奇，可是蜀家酒樓的東家卻是第一次見到，他在心中嘀咕：
看來坊間傳聞魏將軍懼妻是真的！
東家將花燈取下遞向阿盼，“小公子，這盞花燈是你的了。”
阿盼看向林管家，林管家笑眯眯地接過花燈：“小公子最信任我。”
善若水她們沒有再接著猜燈謎，與顧元晉分開後往最繁華的街道走去。
百戲表演便在這裏進行。
街上很熱鬧，可是善若水小覷了都城百姓的熱情。
善若水曾給都城的百姓治療過瘟疫，被她救治過的百姓都識得她。
平日沒什麼機會見到善若水，如今見到了便圍了上來，連帶著對魏不緒的害怕都沒了。
“善醫師，多謝你救我，這是我做的桂花糕，你帶回去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