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不疼,隻是心髒的痛意太過巨大,早已經將手掌的疼痛遮掩幹淨。
“大姐。”
“我求求你,讓我呆在你身邊就好,我求求……”林景瑜眼眶紅的厲害,眼底的眼淚幾乎是要奪眶而出。
語氣卑微祈求到極致。
“滾出去,林景瑜。”林嘉禾深吸一口氣,退後一步。
“你應該好好醒醒你的腦子。”
林景瑜哽咽了一下。
這個在外人麵前不可一世,足智多謀,詭計多端的少年,為了情之一字,終究是彎下了脊梁。
又被傾慕之人的冷漠刺痛。
“我……”林景瑜隻覺得嗓子像是夾了刀片,生疼。
空氣仿佛是都夾雜了刀片,刺的他渾身都疼。
最後他輕笑一聲,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我知道了。”
“我今天是來說,我準備到海邊去管理海防,開闊航海,打擊倭寇,這一走,可能許多年都不會回來了。”
林嘉禾沒有說話。
林景瑜慘然笑了一聲,轉身離去。
他背影被陽光拉的老長老長,這一轉身,再也沒回來過。
林嘉禾再見他,已然是一具白發蒼蒼的屍首。
隨行送屍體回京的侍衛,除了帶回林景瑜的屍首之外,還帶回來了一個箱子。
“瑜親王特叮囑,要親手將此箱子,交予皇上手中。”
彼時已六十有八的林嘉禾,顫抖著手掀開箱子。
裏麵是各國特產,珍寶,每一個上麵都貼著一個小紙條。
一個華麗的懷表上麵寫:此物一得見,便覺得隻有大姐配得上。
一個玩偶上寫著:它和認真時候的大姐好像,想大姐了,就看看你。
一包茶葉上寫著:以前聽大姐說此茶好喝,不知道她會不會喜歡。
他寫:已經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沒有見到大姐了,不過我如此卑劣之人,不見也罷
我想也許是我造孽殺生太多,太過於不擇手段,神明才對我如此苛刻。
我從現在燒香拜佛,虔誠許願,唯願下輩子,我們能再相遇。
林嘉禾顫抖著手,最後一把將箱子合上。
林陽陽趕緊給林嘉禾奉上一杯茶水,林嘉禾靠著椅子,微微閉上了眸子。
當年的事情曆曆在目。
“林陽陽。”
“主子。”
“你說當年,我對景瑜說的話是不是過分了些?”拒絕也許應該再委婉些。
不至於讓景瑜痛苦一輩子。
這是林嘉禾第一次後悔。
林陽陽第一次沒有給林嘉禾答案。
隻是說道:“主子,隻要您不答應瑜親王,任何答案,對他來說,都是沒區別的。”
林嘉禾歎口氣,不再言語。
她有些累了。
這些年送走一個又一個的親人,爺爺奶奶,爹和娘,送走了鍾離修文,現在又送走了景瑜,她真的意識到自己老了。
過了不知道多久,整個殿裏都安靜的落針可聞。
突然鼻尖飄來一股子酒香,一頭白絲的婁堯拎著兩瓶酒走進來。
“喝酒嗎?”他問。
林嘉禾伸出了手拿走一瓶,兩酒瓶相撞,頓時叮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