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倒是個好天,微風輕拂不似往日那般刺骨,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照著,暖暖的。樹上、屋簷上的鳥兒飛下來,落在院中,啄著地上剛撒的穀子。
肅寧知州府,通判夏無憂正在院中擺了個小桌,一邊輕輕搖著搖椅,一邊哼著小曲把手中剩下的那點穀子都撒在地上,悠哉遊哉的看著鳥兒啄個幹淨。
“那位新來的同知有路子啊,唉,但願在這待些時日,趕緊調京裏去吧……”
這話從何說起?這夏通判在這知州府待了大半輩子,這樣的事情見多了。要說這同知,雖說是有管理這州地軍務等事的責任,可隻要是上邊點名任職下來的,基本都是什麼都不懂,有的甚至是大字不識一個,要文文沒有,要武武不行。
要是碰見連點兒眼力神兒都沒有的,那可真是……象上次那個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賭,混吃貪財的劉順,你在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欺壓下良民就算了,可笑的是,看上老祝家的女兒便顛兒顛兒地去求親,人家哪能同意?嘿,他竟然下聘禮想硬娶……
真是豬腦子啊!夏通判譏笑一聲,你當這河間府都數的上名兒的權貴人家還能怕了你?有靠山?有靠山還不是一樣,給你弄到雞鳴驛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當個獄卒?
不過,聽說這次來的是那不學無術古家的少爺,雖然也是歪瓜裂棗一個,定不會和那無知刁民一樣,夏通判寬心不少。
“爹!快看,快看啊!好漂亮啊。”
夏通判正自想著事情,一聽女兒的聲音苦笑著搖了搖頭,“又在幹什麼?你這丫頭,就知道調皮!”
“哎呀!爹~你快看嘛,今天剛捉的,看看,多好看啊!”說著,蹦跳的來到夏通判麵前……
“啊!你這丫頭,快拿開!又捉這惡心的東西,想嚇死爹啊?”
“嘁!才不惡心呢,你看看小青這花紋,綠綠地多好看,明明是爹不懂欣賞……”
“行了好女兒,快把它拿開,今天別胡鬧啊,新任的同知今兒要來。”夏通判無奈道。
一聽這話她馬上撅起小嘴兒,不情願道,“又來啊?哼!我算知道了,這做同知的官兒就沒一個好東西!上回劉順那惡心的樣兒,見了女兒就色眯眯的盯著,看得人家渾身不舒服!”
她正抱怨著,便聽身後有個男子問道,“呃,這兒可是……知州府?”
…………
古軒早晨起的挺早,一旁凝兒服侍著他洗漱,除了刷牙用不慣柳條,洗臉不習慣沒香皂,衣服不習慣穿地這麼繁瑣外……也沒什麼不習慣的了,好一會兒才收拾妥當。
“軒哥哥,這二百兩銀票是給知州大人的,這五十兩是通判大人的,其他的人,中午去食為天吃頓飯也就算是見麵禮了。聽老爺的話,要多做事兒少說話,要……”
古軒笑著刮了凝兒鼻子一下,“好了凝兒,這我都知道了,看你跟個小老太婆似的,說了一早晨了,是不是看今兒我不在家,想把這一天的話都給補上?”
“給你說這麼多遍,還保不準你記不記得住呢!”凝兒白了他一眼,又替他整了整衣服,“軒哥哥自己路上小心點兒,沒了事兒晚上就早點回來啊,省的夫人擔心。”
說完起身,又去櫃中把他那件白色的大氅拿了出來,“這件也披上吧,今天化雪,冷的很呢。”
古軒接過來,想接著調笑兩句,凝兒卻轉身出了屋子,喊了車夫弄好車在門外等著,這才又進屋來,“天也不早了,軒哥哥早點兒動身吧?第一天去就誤了時辰,同僚會有看法的。”
“恩,”兩人說著話,走到門口,“哥哥這就走了,凝兒,是不是親個?”古軒故意兩眼色眯眯的看著她,凝兒臉騰地下就紅了,不依地跺了下腳,“軒哥哥!快走吧,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