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長聞言沉默,半晌後緩緩道:“我若把林昊給你,你真的會離開麼?”
言語間,雙眼緊盯林生麵部反應。
“當然,我說到做到。”
林生微微頷首,坦然麵對,山長能看他的記憶,又不能知他此時的想法。
“好。”山長點點頭,抬起右手臂憑空那麼一抓,一個昏迷的青年瞬間出現,正是林昊。
林生眉頭微皺,山長的動作並不快,法目卻什麼都沒看出來,林昊就那麼憑空出現了。
“你離開吧。”山長將昏迷的林昊扔給林生。
“離開可以,我有幾個問題,還望山長能為我解惑。”
林生感受到了林昊的脈搏,心中微鬆,好在心中的想象沒成現實,林昊沒有變成東西。
“你想問什麼?”
山長眼眸中的怨毒之色漸漸消散,顯然林生沒有反悔讓他非常滿意。
林生若有所思:“法是如何出現的?這書院又從何而來?”
山長搖了搖頭:“不知。”
這番回答倒是與魂鼎中的罪孽之法一樣,林生也沒有絲毫意外,繼續問道:“你是法麼?”
此話一出,山長眉頭皺起:“我不是法,我是人。”
林生啞然一笑:“你是人?嗬嗬嗬,你明明是.....”
笑容消失,林生忽然想到了一個被他忽略的問題,既然他可以搶奪法頂替成為山長,其他修士自然也可以。
林生麵露凝重之色:“你在這書院中當了多少年的山長?”
山長搖了搖頭:“我忘了,許久許久了。”
法目金光閃爍,視線中,山長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
‘難道他真的是人,不是法?’
林生心中劇震,有些毛骨悚然,若是頂替了山長的位子,是不是代表著要留在書院之中?
“有上一任山長麼?”
此話一出,山長平靜的眼眸中立馬浮現了怨色:“你難道想搶我的山長位子?你說了你要離開的!你說了要離開的!”
林生麵色無比凝重,看山長的反應不難猜出,書院有過上一任山長。
現在想想,所謂的三條規則,可能便是書院為了選拔合適的山長而設立。
新夫子七日後的院試,看似考驗學子,實則是選拔山長!
想到這,林生額頭冒出一層細汗,他還跟巴巴得人爭法當山長呢,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困守書院當個山長,這與死又有何區別?
林生現在懷疑林昊就是通過了書院的考驗,隻是被眼前這個神誌有些混亂的山長給阻止了,他不允許別人搶他的位子。
按理說他應該迫不及待得給人騰位子才對,哪怕退位山長的結局是死也是種解脫。
想來是這個山長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迷失了心智,書院本身便是記憶之法,在書院中待久了,記憶受到影響。
或許如今的他隻記得要奪取山長之位,亦或是保住山長之位。
林生麵露唏噓之色,目光掃過甲乙丙丁戊五個學堂,每堂三十人,那便是一百五十個學子。
或許記憶之法便是這一百五十個學子,如今他吞噬了六十四個學子,若不是今日心血來潮與山長打個招呼,再吞三十學子,恐怕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山長滿臉怨毒得看著林生,他沒有敲鍾,因為天色還未徹底明亮。
林生微微歎息:“我不會與你爭山長之位,那是你的,誰都奪不走。”
山長怨毒道:“那你還不走!”
“書院規則,夫子不許離院,我若離開,豈不是違反了規則?”
山長麵色微鬆:“夜間書院沉睡,大門開啟,夫子可離院。”
“書院沉睡?這是何意?”林生麵露疑惑。
山長搖頭:“不知。”
林生想到了那前幾日的困意,難道便是因為書院沉睡的原因?
時間客棧還沒搞明白,如今又來了個記憶書院,真叫人頭大。
山長看向廊外的天色:“該上堂了。”
林生同樣瞟了眼廊外天色,隨後看向山長:“晚間我便離開,不過我還想再問你要兩人,是那日與我一起前來的夫子。”
山長搖了搖頭:“他們已經消失了。”
林生眉頭微皺:“什麼都沒有剩下?”
山長麵露思索之色,旋即伸手虛空一抓,一紅一灰兩顆金丹被他抓了出來。
“此物不屬於他們,送與你,還望你言而有信。”
林生接過兩顆金丹,一顆為三階紅妖丹,一顆為修士灰人丹。
“敢問山長尊姓大名?”
“司徒.....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