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顆蛋,一顆不願意被父母撫養,被丟棄給別人的蛋。
辰未是一個神奇的物種,我在蛋裏就擁有感知外界的能力。父母把我放在了一戶人家院子裏的樹上的鳥窩中,好像有點麻煩這戶人家,但很抱歉,我也無能為力。
鳥媽媽溫暖的身軀讓我有破殼的動力,我想要被愛,被孵化我的人愛,所以我在努力成長。但那天,很晚很晚,巢穴中都是冰冷的,是因為別的蛋都破殼而出了嗎?還是因為知道了我不是它的孩子呢?
被拋棄的那一刻,我就注定會胎死蛋中,但一個人類用手將我托了起來,帶我回家。
他是個好人,我喜歡他。還有一隻大傻春,肥貓,它一直孵化著我,雖然不太耐煩,雖然有點想把我吃掉,但這個大蠢貓也勉強算是一隻好貓。我喜歡他們,但是,我終將離去,我將遠行,去更遙遠的地方,追隨曆代辰未的腳步。
很溫暖的貓肚子,很溫暖的人類,我想開了,所以我的蛋裂開了。
辰未在出生的那一刻,會變成自己見到的第一個生物的樣子,蛋殼破裂的那一刻,兩個生物供我選擇,大蠢貓太醜了,我喜歡這個人類,那我就變成人樣吧。
弱小的身子一天天長大,我學著走路,穿上了人類給我縫製的小衣服,有些粗糙,但是很好看,很舒服。
那天,我突發奇想,想要做一個窩,但是材料好難找啊,想要那種既硬又軟,既厚又薄,既好看也舒適的材料,我把他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了最令我滿意的材料——白色的紙。
一張紙是軟的,是薄的,多張疊在一起,是硬的,是厚的。這算是我見過最神奇也最滿意的材料了,它注定就要成為我的窩,我小小的窩。
夏目的房間被我翻的一團糟,從地板到天花板,從書桌到書架,沒有我沒翻過的地方,書本被我撕爛了,因為我想要紙,想要很多很多的好看的紙。好在夏目房間裏有膠水,這樣我就不用費力用口水來粘貼它們了。
花瓶狀的窩在我的審美點上,所以我很快樂地邀請剛剛回來的夏目觀賞它。夏目看著滿地狼藉,沒有說話,隻是很順從地和我來到花瓶窩前,雖然他沒有鑽進來,但應該也是喜歡的。
“夏目,你要進來看看嗎?”我想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是幼小的身軀好像不能支持我講完一句話,隻能發出“咿呀咿呀”的聲音,好吧,聽不懂算了。
“我進不去哦,不過你的窩很好看。”他摸了摸我的小角,好像聽懂了我在說什麼。
我好像是一隻雜食動物,無論夏目端過來什麼東西,我都會吃一點,牛奶也好、熱乎乎的點心也好,不過最喜歡的還是那隻蠢貓後麵的小短尾巴,毛茸茸的,軟軟的,看上去就很舒服,咬上去更舒服,可惜肉有點老,怎麼咬都咬不斷。
夏目會帶著我和那隻肥貓出去散心,在荒野,我可以盡情地走路,體會人類身體的功能,雖然我不能表達出自己的意思,但並不代表我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
“給他取個名字好了。”嗯嗯,我也想要個名字。
“既然是從蛋裏孵化出來的,那麼就叫他蛋蛋好了。”啊,肥貓,不會取名字就不要瞎取啊!蛋蛋多奇怪啊!我直接撲到它的尾巴上,“啊嗚”一口,表達自己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