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袁煜提到自己的母妃,他再不敢多言,即刻翻身上馬,不等太子先行,他調轉馬頭逃也似的直接溜走。

將太子一行人送走後,宥檸隻覺抽幹了身體裏的所有力氣,整個人靠在春雨身上。

“王妃,你怎麼樣?要不要找大夫來?”

“不必,扶我回去看看王爺。”

在春雨的攙扶下二人來到袁璟的寢殿前,宥檸轉頭看了看,他的寢殿隻與自己的寢殿隔著一道長廊。

剛踏入寢殿,一股刺鼻的怪味傳來,春雨忙捂住口鼻,硬生生將快要衝出嗓子的膳食憋了回去。

宥檸倒不覺什麼,雖然這味道對於她靈敏的嗅覺會顯得十分濃鬱,但憑著她前世多年的特警工作,這點腐爛夾雜著糞臭味真的不算什麼。

“嘔......”春雨終於憋不住跑到一旁吐起來。

宥檸無奈,看了看四周,卻不見一個丫鬟小廝的身影,她隻好自己扶著牆亦步亦趨地走進寢殿。

越是靠近床榻,傳來的味道越是刺鼻,宥檸用盡所有力氣,終於走到床榻邊,無力地癱坐在腳踏上。

宥檸的視線落在氣息微弱的袁璟身上,不仔細瞧,完全看不出他胸廓的起伏。

他並不像他兩個弟弟,有著白玉般的肌膚,他的皮膚比小麥色還要深一些。他的眉漆黑如墨,隻是濃眉下的雙眼緊閉,眼窩深陷。

他胡子拉碴,嘴唇幹裂蒼白毫無血色。

宥檸忍不住直歎氣,他這個樣子八成是活不了了吧?

她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這一幕當真讓她永生難忘!

他隻穿了一件褻褲,身上布滿深淺不一的刀傷,宥檸數了數從肩膀至腳踝,一共插著六支箭,好在沒傷在要害,他除了臉上完好無損,身上沒有一塊好的皮肉。

雖然傷口處敷著草藥,但明顯看得出傷口周圍已經腐爛化膿。

宥檸沒想到這個人身體素質會這麼好,受如此重的傷,卻還能熬這麼久。

她不明白的是袁璟是身份尊貴的王爺,為什麼沒有好的大夫醫治他?

還有插進身體裏的那些箭,不知是哪個傻缺竟然將箭羽砍掉,隻留了那麼一丁點箭柄在外麵,這分明是不想將他體內的箭頭取出來。

他的傷口腐爛,眼下又大小便失禁,所以才會傳來那麼刺鼻的味道。

她再次歎口氣,雖說自己有一些醫學常識,但也隻是前世執行任務時受傷,不能及時去醫院,久而久之積累下來的救治方法。

雖然自己曾給同伴取過子彈,縫過針,但像他這樣重的傷,自己還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宥檸將心一橫,既然沒人管他,那便隻能憑著自己三腳貓的經驗死馬當活馬醫。

“王妃恕罪,奴婢並不想的,隻是這味道著實太難聞。”

春雨捏著鼻子走進來,看她吐得小臉煞白,宥檸也不好多說什麼。

“春雨,我身體還未恢複好,這段時間隻能靠你和彩雲彩霞三人照顧王爺,待會你去將她們二人叫來。”

“還有王爺院子裏為何不見一個下人伺候?難不成見王爺現在這樣,都出去躲懶了?”

“這......奴婢也不知為何。”

“瞧我這記性,你和我一起進府的,你又怎會知曉這麼多呢!你去將府裏的夏管家叫來,順便帶一些棉布,針線和草木灰,最好再找些牛皮或羊皮來。”

“奴婢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