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宥檸猛然睜開眼,原來是自己睡著了。

可她胸中的翻湧卻是愈發的厲害,她喉間一滯,哇的一口將午間的飯食一股腦地吐出來。

梅兒聽見聲音趕緊跑到她身側,“少夫人,你怎麼樣?要不還是去看大夫吧!您這已經吐了好幾次了。”

說著,她眼眶泛紅,一顆顆晶瑩的淚珠落下,她擦掉眼淚,倒好溫熱的茶水遞給宥檸。

“沒事,隻是前一陣子看了髒東西,這幾日總是夢見罷了。”

宥檸自詡是個內心強大的女人,可這一次不知怎的,總會反複夢見那等惡心的場景,隻要夢見便會吐一場。

她長歎一口氣,前世什麼惡心的畫麵沒見過,怎麼這次偏偏過不去了,難道穿越會降低人的心理素質?

她想的出神,屋外傳來腳步聲,春雨三人一同走進正房。

“少夫人,蘇大夫前來給您看診。”春雨還未到床榻前,聲音便先傳了過去。

初黎率先一步走到床榻邊,一臉的關切,“難怪這幾日不見你往懸濟堂跑,瞧你這一臉憔悴的樣子,真是難看死了。”

他話雖說的不太中聽,但語氣裏的關心卻是掩蓋不住。

“我沒病看什麼病,我已經說了無數次,我是見了髒東西,心裏還過不去罷了。”

她見蘇輒取出帕子要給自己診脈,倏地自床榻上站起,“我沒事......我不......”

然而不等她說完,眼前一黑,直直地往床下倒去。

初黎雖瘦如竹竿,但常年爬山采藥,也練就了一把子力氣,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她,並將她放在床榻上。

蘇輒無奈長歎,想不到她這不輸男子的性子竟不喜診病,帕子搭在腕間,手指輕撫上脈搏。

很快他便換了另一隻手,末了終於露出一個難掩的笑意。

“如何?”

初黎看不明白他的表情,遂急急地追問著。

“春雨,去通知少爺,少夫人有喜了,隻是她近日心緒不寧,還需好好調理一番才行。”

梅兒破涕為笑,春雨亦是轉憂為喜,趕緊下去吩咐一個小廝去軍營傳信。

蘇輒寫下藥方,又留下一瓶安神丸,告知如何煎藥以及服用後便要離開梅苑。

見初黎杵在原地久久不動,他上前推了推他手臂,“還傻愣著做甚,該回去了。”

他點頭,同他一起往外行去。

蘇輒輕歎,吹出的熱氣化作一團白霧,“老夫多言一句,不該的情便早早了了,莫要泥足深陷。”

初黎亦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心思竟讓他看了去,“蘇大夫先回,我先留在梅苑,待她醒來我再回懸濟堂。”

蘇輒無奈搖頭,不禁感歎癡情男兒最難勸。

春雨前去懸濟堂抓藥,梅兒則守在宥檸身邊,過了許久她才悠悠轉醒。

梅兒喜極而泣,“奴婢恭喜少夫人。”

她不解,“何喜之有?”

梅兒掩嘴輕笑,“蘇大夫說您有喜了。”

不知是她的話太震驚,還是她大腦不曾清醒,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有喜?”

梅兒小雞啄米般不停地點頭。

“什麼?我懷孕了?”她驚叫著猛地坐起身,卻傳來陣陣眩暈。

初黎一直守在門外,聽見她的驚惶聲忙走進屋內,“醒了?”

宥檸點頭,“梅兒,你去給我煮一碗紅棗小米粥,我有些餓了。”

梅兒一聽她有了胃口,急忙親自下去給她煮粥。

初黎二話不說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一陣天旋地轉後,二人來到急救室。

他扶著宥檸躺下,隨即給她做了四維彩超,她的宮腔內正孕育著一顆受精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