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好了證據,趕走了這些人,池野倦怠地靠在沙發上,並沒有急著走。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什麼也不怕的他,開始怕了。
怕的竟然隻是顧憐嘴裏的隻言片語。
那些難聽的話,真的能傷得到他。
“我說,這不是好事嗎?你那心肝寶貝沒死,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煩呢?”
沈塘遞了一根煙,池野揉著眉間接過,“他恨我。”
沈塘默了一下,有關於顧憐的事,他算是知道,但知道的不算多,顧憐是舞蹈生,省狀元,這件事沈塘是知道的。
現在想想,那樣一個前途光明美好的人,差點死了一次,又淪落到酒吧那種地方,不免有些惋惜,卻也絲毫不敢表露,“誒,池野啊,我早就勸過你....不要....算了,池野啊,好好對他吧,跟他好好道個歉...”
早就勸過?
池野仰著頭抽了一口煙。
好像是。
那時,沈塘說,讓他輕點玩,讓他小心不要把顧憐的心玩死了,到時候後悔也沒用了...
當時,他還嘲笑沈塘,說顧憐隻是一個玩具而已,不會像沈塘一樣沒出息,要死要活的求著一個玩具原諒...
嗬嗬。
池野輕笑,嘲笑自己。
在看到顧憐跳海的那一天,他池野不就開始沒出息了嗎?
隻是...
池野的心有些發悶。
他開始思考。
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他想的頭疼,索性不再想,“那個叫什麼淮南的還沒找到?”
沈塘嗯著,“隻是把淮南報警後的警察打發走了,至於淮南那個人,好像知道些什麼似的,早有準備的溜了。”
池野眼底浮出一抹精光,牙齒來回摩挲著咬著煙蒂。
*
回了別墅,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顧憐總需要時間冷靜一下的,對於他和顧憐之間會有的爭吵,池野有點抵觸了。
顧憐視他為仇人的滋味並不是那麼好。
深深呼吸著。
池野拿好手上買回來的藍玫瑰,推開了門。
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展開,就看到一把椅子砸了過來,而後是顧憐推開他踉踉蹌蹌的跑了出去。
王管家看到,眉間微微動了動,連忙打了個手勢叫走了所有傭人。
大門也在這一秒鎖嚴實。
池野凝視著顧憐倉皇無錯的背影,並不阻止。
這裏,隻要他不想放,顧憐根本走不出去的。
那道關緊的大門也帶走了顧憐最後一絲希望。
他腳步踉蹌的跌坐在了地上,渾身都是撕裂的疼。
池野沒有說謊,如果不是他心裏實在牽掛老奶奶,他一定不會有力氣站起來。
“憐憐,這是要去哪?拖著這麼“疼”的身體還要出去?”
池野脫下外套,慢條斯理的披在了顧憐身上,“憐憐,冰天雪地的,小心著涼。”
怒意認命的強忍下來,理智回籠,顧憐想起還在等著他買掛花糕回家的老奶奶。
他要逃出這裏。
更不能讓池野知道老奶奶的存在。
否則,毫無疑問的,老奶奶會有無數未可知的危險。
他不能冒這個險。
這個世上,隻有老奶奶是真的對他好,哪怕是因為那個不存在的,“聲聲”可顧憐依舊很感激。
“我....我隻是想出去走走。”
顧憐已經明白了,這時候和池野硬碰硬,他一輩子也不會有機會走出這裏了,老奶奶還需要他掙錢治病,他不能一輩子被鎖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