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又一聲極致隱忍的痛哼聲，男人已經滿頭大汗，汗水流淌到傷口一次，男人就疼到瑟縮一次。
這種疼，疼到沈塘看到手裏的藥也要拿不穩，連他這個上藥的人也冒了一頭的虛汗，“你...真的是瘋了，顧憐雖然好，可...真的值得你這樣為他？池野...”
強忍著疼意睜開眼睛的男人，忽然寵溺的笑了笑，“他值。”
沈塘手上的動作僵了幾秒，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乾坤珠已經拿回來了。”
“嗯，沉海吧，它已經完成了它該做的。”
“池野...”沈塘欲言又止，他忍不住猜測，如果顧憐從沒有出現過，老太太是不是也會長命百歲？
至少，池野有讓老太太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哪怕是為了池野他自己不甘心承認的， 那個會克死至親的詛咒。
有朝一日，真的病發，池野為了不認命，也會救老太太吧？
可....
沈塘還是忍不住問，“你真的....沒有一點難過？”
“難過什麼？乾坤珠當初是老太太自己選的，貪心害了她自己而已。”
“乾坤珠裏的特質香體和老太太常年帶的蘭花戒指，相生相克，會出問題，隻是時間問題，她的命，還不配我親手去拿，我也有不去告知她其中玄妙的權利，不是嗎？”
沈塘啞口無言，“但如果沒有顧憐的話....你也不會坐視不管的不是嗎？如果...”
男人長長的眼睫垂了垂，“沒有如果了。”
*
別墅。
顧憐不停的搓動著老奶奶越發冰涼的雙手，醫護人員圍在老奶奶身邊緊急的做著檢查。
心髒病，不能受刺激，何況，老奶奶已經高齡。
“心率下降....!”
“奶奶....奶奶，你不要睡覺不要睡...聲聲想跟你說話，不要睡，不要睡好不好？”
帶著濃重哭腔不安的聲音，聽到人的心發慌。
“小夫人，您冷靜一點，您...”
王管家如履薄冰的站在顧憐身邊，大氣也不敢多喘一下，不是心疼老人，而是想到了顧憐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這種事，池野會怎麼處理他...
“聲聲啊....不哭....奶奶...看不得你哭...”
老奶奶似費勁全力才說出的一句話。
滿是放心不下的無奈。
“奶奶，我不哭，不哭，你不要閉上眼睛，你要永遠陪著聲聲，你答應過聲聲....”
“聲聲啊，奶奶...對不住你...”
老人垂著快要閉上的眼皮，話語裏滿是歲月的滄桑，“總是給你添麻煩...總是讓你照顧我....奶奶...老了老了...還成為了你的負累....奶奶....不中用嘍...”
顧憐的眼淚頃刻間決堤，緊緊握住老奶奶的雙手，配合著醫生哄著老奶奶不要閉上眼睛，強扯起一點笑容，“奶奶，聲聲不累，有你在，聲聲很高興，很安心...”
人群後，顧陽嘴上還在罵著，臉上卻浮現出一抹陰笑，從袖口滑出了匕首不斷割在繩索上，恨恨的看著顧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