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吃的很沉默，沒有過多的交談。
池野放下碗筷，看著顧憐發呆。
今年，顧憐才二十四歲，兩邊的鬢角卻全然已經白了，原本有些嬰兒肥的臉頰已經瘦到了棱角分明。
他正看著，顧憐突然抬起頭，視線對在了一起。
池野慌忙低下頭，眼淚卻是掉到了粥裏。
他想起了初見時，那個意氣風發在舞蹈室翩翩起舞的舞蹈生。
四年的時間，一切都天翻地覆的改變了。
“怎麼了？這麼愛哭鼻子。”
顧憐輕輕問，裝作若無其事。
“沒....我...就是覺得很對不起你....”
顧憐握著碗的手僵了僵，“過去了，別再提了。”
過去了？
如果真的能過去，該多好。
池野知道顧憐這就算是在哄他。
他也不拆穿。
兩人之間像多了道脆弱的玻璃牆。
那道玻璃牆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不去觸碰。
生怕，隻輕輕觸碰，就會支離破碎。
“顧憐。”
池野抬起頭，尤為鄭重的看著顧憐。
“嗯？”
顧憐也放下了碗筷。
池野像是很壓抑，就這樣直直的看著顧憐，看到他的雙眼泛紅了，才哽咽著，“對不起。”
“我一直欠你一句對不起，顧憐，對不起。”
顧憐怔住了。
緩過神時，又連忙低下頭，池野看得出，顧憐很難過，隻是顧憐的難過，再也不願意在他麵前輕易表露出來了。
“憐憐，你知道嗎？我常常想，如果四年前，我第一次遇見你，會好好的追你，會光明正大的上前跟你打招呼，說聲你好，說我喜歡你，也許一切都會不同的對不對？”
池野說的哽咽。
顧憐聽得心疼。
他像也是在回憶，緩緩說著，“四年前，我第一次覺得一個男人好看，就是在見到你之後，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嗬嗬...”
他看著池野，滿眼說不清的複雜情緒，“不過....我也沒來得及感覺太多...就...”
池野徹底傻了。
有一分多鍾的時間他沉默的看著顧憐，慢慢的眼淚不知不覺的往下掉，落荒而逃似的從椅子上起身，跌跌撞撞的跑向了二樓。
不多時，二樓處傳來了一個男人極其隱忍的痛哭聲。
顧憐喝著粥。
眼淚卻也跟著掉了下來。
遺憾。
恐怕就是這種感覺。
如果當時，池野肯好好的用正確的方式對待他。
其實，他有百分百的可能性，毋庸置疑的，會答應和池野在一起。
因為，四年後的現在，顧憐已經明白了當時他會覺得池野好看的心情。
不是一見鍾情又是什麼呢？
隻不過，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遇到池野前，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更別提是個和他一樣的男人，所以他不懂那種情緒是什麼。
而池野，也沒有教會他懂。
霎那間。
別墅內回蕩著兩個人的哭聲。
一個極其壓抑。
一個默默無聲。
這場感情裏，沒有贏家。
*
入夜，池野也沒有從二樓下來。
顧憐拿著手機發了幾條短信，目光留戀的看向二樓處，慢慢變得疲憊，變得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