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說:“現今的綢布生意略有虧損,也就剩下一些存貨,你爹爹打算就停了這生意,留著自己用好了。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你爹爹自有分寸的。你呀,還是老老實實的到學堂裏上學。那次先生給你的《西昆酬唱集》你看完了沒有?過了這麼久,小心先生考校起來,應對不上,可要吃一頓板子了。”
李仕真是說不出話來了,為了給他寬心,小杜還開起了她並不擅長的玩笑。他也隻能鬱悶的打了一陣木人,洗臉吃早餐上學去了。看來退學這條路走不通,那麼,夥同陳重他們鬧革命,把程先生這個反動學術權威拉下馬?那更不要想,一開始陳重他們倒是想這麼幹來著,可是那個時候都沒有能把程先生拉下馬,現在就更別提了。
李仕憂心忡忡的來到了陳家門口,按照慣例,陳重還是在這裏等他。陳重的食量依然驚人,不過個頭也竄得很快,原本他和李仕是等高的,現在,他已經比李仕高出半個頭來了。陳重這廝有沒有心事,別人看不出來,別人有心事,他卻能一眼看出來。
他一看到李仕心不在焉的,就問:“怎麼,昨天夜裏沒睡好覺?”
李仕說:“是壓根就沒睡。”
陳重問:“怎麼,跟你那個小丫環胡天胡帝,整夜不眠?”
陳重見過周周,因為陳家和李家現在關係非常密切,他們兩人到對方家裏,都和到自己家裏差不多。不過,用陳重的話說,周周這個丫環長得一般般,好在脾氣比較溫和,做事情也麻利,不想他的那個丫環翠翹,姿色上等,可是氣性也大,有時候陳重都不知道自己是主子,還是翠翹是主子。
李仕也見過那個翠翹,一張狐媚臉,姿色確實有幾分,可是在他看來怎麼都不可能比得過周周。脾氣那就更不用說了,有一次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能當著李仕的麵,把陳重打賞她的一方絲巾當場給撕爛扔地上了。
李仕鄙視的看了陳重一眼,說:“我看你臉色蒼白,怕是縱欲過度吧,和你那個翠翹。”
陳重嘿嘿一笑,似乎竟沒有否認的意思,反而揮手叫他的兩個書童跟遠一點,拿了一本小冊子給李仕,說:“這可是極品,我托人花了好多錢才買到的,拿回家去學學。”
李仕一看封麵就知道了,chun宮,丫的真不是隻好鳥。要說不要吧,陳重肯定要說他裝逼,算了,收下再說吧。畢竟這哥們對他還真沒有藏什麼私。
兩人結伴一路來到了學校,程先生也早就到了,看著程先生,李仕忍不住想,會不會是自己昨晚上聽錯了,那個人其實並不是程先生呢?又或者他們集會歸集會,其實也很無害?李仕決定先觀察一下再做打算。
菜地裏的蔬菜已經收割完畢了,這天,程先生不再教他們種地,而是在菜地的遠端擺了一排靶子,教他們射箭。除了射箭之外,在旁邊還擺了個兵器架,看來要還要教他們一些擊劍槍術。這又讓李仕確信,程先生就是個黑社會份子無疑了。他現在教他們這些,說不定就是為了以後帶他們去搞恐怖活動呢。
射箭,李仕跟著小杜,已經小有所成。程先生準備的弓力道也隻是一般,李仕能夠輕而易舉的拉個滿弓,五十步外,基本都能射中紅心。一時間,李仕感到身邊的同學無限仰慕的眼神,不由得也有點感覺良好。隻不過,當程先生頗有深意的看著李仕的時候,又讓他心上心下的。
程先生教的劍術槍術,則是小杜沒有教過的,相比之下,小杜教的東西更注重強身健體,程先生教的,則更偏實戰一些。李仕覺得這些東西學來總有用處,就決定暫時還是不忙退學,隻是暗中留心觀察程先生。還好,程先生教他們武功文學,倒從來沒有給他們灌輸過什麼光明之神的理念,更沒有對他們進行洗腦,要他們加入秘密組織。
這麼一來,時間又過了幾個月,盛夏已過,到了秋高氣爽,紅葉遍地的深秋季節了。
這一天,程先生宣布停課,帶著自己的一群弟子出城去郊遊,還帶上弓箭,準備在這個秋高馬肥的季節去打獵。這些學童久困學堂之中,一聽說要出去郊遊打獵,自然都是興高采烈的。隻有李仕心裏有些疑惑,不知道這個程先生打的什麼算盤。他現在對宋朝的生活已經比較習慣了,就是有一點非常不滿意,那就是信息比較閉塞。他打聽了很久,因為周圍的關係網絡有限,一直也打聽不到如今的南京留守到底是誰。
好吧,打獵,李仕隱隱覺得,這次打獵肯定是要有什麼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