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聖上每日的膳食,一下子就砍掉了五分之四,這是不是削減得有點多了呢!剩下的十銀兩,如何夠每日進膳的花銷呀!聖上這不當家的不知柴鹽油米貴。這人如此這般地想著,又突然懷疑起來,他懷疑該不會是聖上明裏一麵,又暗裏一麵吧!以這樣的猜疑,不止是一個人兩個人心裏的活動,而是成了大多數人心靈的猜想,他們想不明白聖上為何把自己宰的這麼狠,簡直是在放豬血,割牛肉,大家都心情複雜地看著聖上如何把這戲精彩地演下去。
肅順見聖上在言語上表率的這樣狠,省吃儉用起來一點都不含糊,他就有意替聖上設身處地地想想,說:“皇上!這每日三餐,早上包子點心,下午豐滿的盛宴,和晚上的水果點心,皇上!恐怕這區區十兩銀子的膳食,是不夠的吧!皇上何不往上增加點數字,好讓禦膳房的師傅們,做事起來更勤快,也好讓皇上嘴上吃起來,更香更有味道兒。”
他這話倒沒有點醒林峰,卻點醒了恭親王,他暗暗記在了心裏,隻等看大家怎樣來議論內務府如何節省開銷的事,再見機行事。
林峰問道:“中堂大人!朕想知道,一般老百姓,按一家三口算,一般每日膳食需要多少銀?”
肅順在心裏狐狸地想著,皇上這話應該沒有在裏邊設著圈套吧?他邊這樣有心防備著聖上,又邊去想想平常百姓之家,一家三口每日的用度。直到他的思想裏邊有了十足把握的答案,方才敢站出來回答說:“回皇上!依微臣觀察平常百姓家裏的用度,他們一日隻需兩餐,一日的花銷也就二三十文錢左右。”
他覺著自己這回答的恰如其分,一是展現了自己作為朝廷重臣,不但對國家事務知之巨細,而且時常也與民親近。如果他不與民親近,怎麼又能了解平常百姓一家三口究竟花費多少銀兩銅文呢!皇上應該為此高興才對吧!
他這麼想著的時候,皇上又問他,道:“依現在的市價,一兩銀子大概等於多少銅文呢?”
“回皇上!這銀銅的市價時有變化,尤其是太平天國與撚軍作亂的時候,一兩銀子兌換一文銅錢就更多了。如按現在的市價,一兩銀子應該兌換八九百銅文左右。”
林峰為了更加確定這事,他有意來問問戶部侍郎趙光啟,想了解事情是否跟肅順所說的那樣,他便對著趙光啟站立的地方,問道:“趙大人!中堂大人的話你都聽見了嗎?”
趙光啟移步出位,說道:“回皇上!微臣聽見了。”
“那中堂大人回答朕的話對嗎?”他哪敢回答說不對呀!本來就是這個市價行情嘛!
他說道:“回皇上!中堂大人句句屬實,微臣不敢隱瞞皇上。”
“那照中堂大人這麼說,朕每日進膳這十銀兩就等於平常百姓人家一年半載的膳食開銷了,如果還是按照以往的開銷,那朕一日進膳的花費,不就等於五戶三口之家一年半載的開銷了嗎?”
“回皇上!”趙光啟說道:“皇家乃是天下第一家,平常百姓家怎能跟皇家相提並論呢!即使是天下萬萬家,合起來也不能跟皇家相提並論,而是望塵莫及才是呀!”
這愚蠢的戶部侍郎趙光啟,肅順在嘴角邊呢喃著臭話,邊擔憂著自己前麵的話,是否哪裏回答的不夠好,會不會得罪了皇上。他最是瞧不起這種豬,一點都不懂得變通,皇上都變化成了不是人類,他卻還沉醉在過往的思維中,對皇上的心思迷茫得糊塗一世。現在聖上正在提倡勤儉節約,而他偏偏反其道而行,這不是往死胡同裏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