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現在的老太太早已病入膏肓,隻怕也沒有多少時日了,哪還能罩得了他們母子二人呢。
想到這一層,楊氏便大喝一聲,冷冷的說道:“膽大的小畜生,內堂門口,哪裏有你吆吆喝喝的份呢?你眼裏還有沒有老太太,有沒有老爺啊?以前你身體弱,大家都讓著你,不與你計較,現在你剛剛好一點,翅膀就長硬了,就學會犯上作亂了,就學會目無尊者了?看來這些年隻顧了調養體子骨,完全沒有學習禮儀法度。也罷,既然你現在身體也好了,那就好好學學禮儀法度。去,將二少爺趙景帶下去。”
楊氏這番話說的冠冕堂皇,即便是趙鋒聽了也覺得無可挑剔,便點點頭,但心裏卻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看到沒有,大少爺都發話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將二少爺帶下去。”見趙鋒點頭,楊氏順勢而為,立刻馬向那幾個家丁小斯施著眼色。
趙鋒不由得愕然,好像自己隻是點了一下頭,並沒有說什麼吧。
黎氏一聽急了,緊緊拉住趙景的胳膊,流著淚了,哀憐的望著趙鋒,正欲去求他,卻被趙景拉了下,說道:“娘親,別怕。”
趙景看上那幾個圍上來的家丁,望著一旁目露凶光的趙誠,笑著說道:“二娘教訓的對。不過我娘親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有我陪伴在身旁,如今我突然不在了,我並我娘一時不習慣,故此,景兒有一個請求,望二娘你恩準。”
“說!”當著趙鋒的麵,楊氏也隻好裝裝樣子,冷冷的說道。
“景兒的請求就是,希望二娘允許四弟誠兒常常去陪陪我娘,給我娘解解悶。”趙景望著趙誠,一邊說,一邊還故意摸著臉。
趙誠一聽就急了,唯恐母親答應,又看到趙景摸著臉,驟然想起剛才他打自己耳光的事情,仇恨的火焰頓時燃燒起來,便急忙說道:“娘,你千萬別答應他,我才不去陪那下流的賤婢………”
聽到趙誠這麼說,趙景滿臉笑意,淡淡的站在那裏,望著趙鋒,靜靜的等待著這個趙府大少爺、禮部侍郎來收尾。
之前,趙景也想著將此番爭執原原本本的說給趙鋒,讓他來處理,可是看到楊氏那副囂張的嘴臉,趙景尋思著,隻怕自己即使把事情說出來,楊氏母子來個翻臉不認帳,以楊氏在家中的地位,恐怕趙鋒還是會選擇相信他們,從而偏袒,那吃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趙景決定從趙誠那裏下手,引誘他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來,隻怕趙鋒想偏袒都無法了。
黎氏雖然是趙存威的妾室,在這裏地位微下,但畢竟是趙誠的長輩,竟然敢公開辱罵,這等罪行,等於就是賞了趙存威一個耳光,叫他的老臉往哪裏擱呢?
“誠兒,閉嘴。”楊氏急忙打斷兒子的話,知道今日這事情真的鬧大了,隻怕自己想要平息這場風波,隻怕也不容易了。
大少爺趙鋒可是禮部侍郎,規製、監查全國禮儀法度之事,當著他的麵,趙誠竟然做出這種不顧禮儀、目無尊長的事情,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到現在,趙鋒也總算明白是怎麼回事情了,看來是這趙誠見趙景母子二人便口無遮攔,說了什麼混帳話,觸怒了趙景,結果被趙景給打了。而二娘楊氏護犢子,顛倒黑白,卻要將他們母子捆起來關到柴房裏去,好給兒子報仇。
見趙鋒眉頭深皺,楊氏情知不妙,卻也厚著臉皮說道:“大少爺也別見怪,誠兒隻是小孩子心性,滿嘴胡說而已,我回去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說道,又轉身向趙誠說道:“剛才老太太醒來要找你,你卻跑的不見人影了,還不快回去看看,老太太醒來了沒有,別再讓她老太心操心了。”
“二娘,事到如今你還想袒護四弟嗎?”趙鋒沉著臉,沒好氣的說道,“不管怎麼說,黎姨娘也是父親大人的妾室,是我們的長輩,卻被誠兒如此辱罵,這難道就是國公府的家教嗎?這難道就是大盛朝的禮義嗎?這事要是傳了出去,父親大人該如何自處?老太太又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