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便是駱子楚如今這番模樣吧。
……
蘇沐白病倒了。
杜若知道,這是心病。
可蘇沐白的心病,確是無解。
天安坊的新藥材鋪這幾日雖沒了坐館大夫,可名氣在,門庭依舊熱鬧。
劉掌櫃又依著店鋪內的情況,招了幾個夥計幫襯著。
杜若尋了個貼身侍藥的理由,美其名曰怕妙音娘子的嗓子臨場出岔子。嚇得徐妙連忙點頭,帶上她一並去相府赴宴。
伶人從西側的角門進入相府後,便被要求待在後院裏待著候場,不得隨意走動。
前院賓客盈門、人聲鼎沸,來往皆是世家貴胄,那叫一個熱鬧。
左相六十大壽,聖上都親賜大禮,更何況上京的朝臣們。不論素日裏,在朝堂上是否和睦,這種席麵,自然都要喜氣洋洋地來恭賀幾句。
杜若今日刻意打扮成妙音娘子身旁的丫鬟,又將自己的臉抹黑了幾分,遮蓋了原有的相貌,讓她在下人堆裏不那麼引人注目。
相府守衛眾多,每隔幾步路便有小廝杵著,杜若應是等了半天,都未能尋到機會。
她今日特地沒有與留行提起此事,便是想要獨自一人,來探一探相府。
一來實在很好奇,賈士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在這上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手遮天?
二來,畢竟也曾是多年姐妹,她也想趁機看看杜蓮在相府過得如何。
很快,她尋到了個機會。
有旁的伶人的丫鬟說鬧肚子,杜若便跟著也說肚子痛,前後腳走出後院,往茅房方向去了。
但走到半路,她趁人不備,掉了個頭,往一旁的後園子方向走去。
杜若也是富貴人家的千金,但凡世家豪門,左不過五進、六進,再帶個前後花園。前後左右什麼方位,住什麼人,都是有講究的。
可轉入後園子後,她還是驚呆了。
相府實在是太大了!
就她眼前的園子,九曲回廊亭台樓閣蜿蜒曲折地穿過兩側大荷池,最前頭的亭子前,竟然是一片偌大的湖。
我的天呐!
賈士英到底多有錢?!
杜若驚得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尋常富貴人家在這相府麵前,簡直寒酸得不值一提。
她往前院方向走去,兩側路旁倒是沒了站崗的人,許是人手都布置到了前院招待貴客了,一時倒是讓杜若暢行無阻。
男賓在前院,女眷們則在後院花廳,杜若往前走了幾步便經過了後院花廳,側目望去,上京城數得上名號的女眷,此刻在花廳擠得滿滿當當了。
相爺夫人端坐堂前與女眷們閑聊著,雖有些上了歲數但保養得宜,眉眼之間依稀精致隻是多了幾道細紋和經年積澱後自帶著威嚴和淩厲,一看便是個不好相與的。
杜若情不自禁地在心裏為杜蓮捏了把汗。
在相爺夫人手底下討生活,怕是不易。
穿過花廳再往前便是一個小園子,假山流水布置得宜,花圃內花團錦簇,一看便是精心打理過的。
此處便偶爾有小廝來往傳菜,杜若便側身躲入了一旁的假山背後。
突然,一陣微弱的人聲傳來。
杜若側著耳躡手躡腳地湊近了些,說話的是兩個男人。
“我讓你近期安份些,莫要慌,你為何還來尋我,不聽勸……”
“劉兄,我這不是著急嗎?……”
這是……杜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