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逸的幫助之下,杜若很快在西市尋到了兩間挨在一起的鋪麵。

沿街的鋪麵是單層,裏頭還各有個小院和兩間平房,把相鄰的牆打通之後,後院就可以合並成一個。價格比起上京便宜太多了,一共隻需要二百兩。

杜若果斷地買下來,當日下午便讓茯苓和冬青收拾了行李搬了過來,並給客棧掌櫃留了口信,待紮木耳到了,便來西市尋她。

短短半日,她便將事情料理得幹脆、果決。

因為她深知,在這個風口浪尖上,所有的客棧都會是盤查的重點。

她雖易容,但齊元昊認識茯苓;而冬青則是廣陵的通緝犯,繼續住在客棧,隻怕會暴露更快。

西市則不同,這裏人流紛亂複雜,官府的人哪裏查得過來!

正合了那句“大隱隱於市”之意。

茯苓撐著脖子,迷茫地問道:“公子,那咱們這倆鋪子,要賣些什麼呢?”

冬青也一臉茫然,他從前跟著二叔在酒樓,成日也就是收收銀子端端菜,混著日子做小少爺,沒做過生意。

兩個人難得一致地陷入沉思,沒有拌嘴。

杜若啞然一笑:“冬青賣藥材,你賣布。”

“今日下午陪那蕭公子抓藥,我發現西北此處藥材較為稀少。不似咱們南方,什麼藥都能買得到。這或許是個好商機。”

“茯苓,我即刻寫信給孔老爺和香君姐姐,讓他們安排運些貨來。”

“冬青,往後,你就與茯苓待在此處,守著這個鋪子,等我從西域回來找你們。”

二人麵麵相覷:“什麼?!”

茯苓驚訝地叫道:“小姐,那怎麼行?!我要陪你同去。”

冬青更是撓了撓頭,一臉沒有信心的樣子:“我……我怕我不行。”

杜若耐心地勸服他們:

“定北軍剛到長安,主將便遇刺。照此情況來看,西北定有一戰。你們與我同去太過危險。但是我會易容,又有紮木耳等人一起,去到大月國辦完事我便回來。”

“還有,如今城門戒嚴,出城不易。冬青是官府名單上的通緝犯,必須要有個新身份在長安隱藏下來,貿然跟著我出城,無異於自尋死路。”

茯苓和冬青都沉默了。

見二人不說話,杜若便趁熱打鐵,將此事拍板定了下來。

剩下便隻有一個難題了,她,該如何出城去西域?

紮木耳明日便要到長安了,可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齊元昊認識紮木耳,她若是跟在紮木耳身旁,不用等到出城之時,便立馬會被他從商隊裏拎出來。

到時一切都將功虧一簣,她又會再一次將齊元昊拖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杜若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該怎麼辦呢?

齊元昊怎麼會作為定北將軍來前線?

王茀明明答應過她,會成為他在朝中的倚仗。莫非,是她反悔了?

他似乎運氣總是不好,走到哪裏都會成為別人刺殺的目標。

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從包袱裏找出來的金瘡藥,在她的手心裏,被捏得溫熱無比。

這是蘇沐白研製地特效藥,非常好用,不僅能快速止血還能防止留下疤痕。

不知道這一趟,他身邊的軍醫是否有備上這些傷藥?

也不知這一次,他又被傷到了哪裏?

……

經過反複地權衡和思想鬥爭後,杜若還是揣上了藥,走出了西市。

暮色撩人,晚霞滿天,長安的夜晚似乎來得格外得遲。

齊元昊一行人臨時下榻在長安州衙之內,因著刺殺一事,府衙裏外戒備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