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浩眉頭輕皺,有些不好的預感。
迎麵走過來一老一少兩個人,年紀大點有50多歲,頭發黑白相間,很有精氣神。發出聲音的是旁邊的年輕人,20出頭的模樣,白淨皮膚,不過神情透漏著年輕人的張狂。
“等一下,我能看看你手裏的鼻煙壺嗎?”年輕人開門見山的問道。
李子浩溫怒,你誰呀?你想看就給你看呀?但口頭上還是客氣的回應道:“對不起,我有急事。”
“呃。”年輕人居然被拒,怒道:“我就看一眼,又不會吃了,難道真的讓我拆穿你嗎?”
拆穿?李子浩明白今天是鐵定遇到麻煩了,遇見同樣看出鼻煙壺出處的人了,不知道能不能善終?但泥人尚有三分脾氣,根本不理年輕人的威脅,轉身就要離開。
“住嘴,怎麼就是不長進。”年長一些的那位嗬斥了年輕人,“抱歉,這位小哥,我代表子侄向你道歉,我們純粹是想觀摩一下。”
李子浩無奈,看來想走是走不成了,這麼一位年長的都出來道歉了,自己也不好再拒絕了,回應道,“您太客氣了,就買了個小東西而已,也沒什麼值得看的。”
李子浩沒有再多說,遞出了剛買到了瓷鼻煙壺,他當然不會把玻璃鼻煙壺遞出去,大家都是明眼人,把搭眼就是假的遞出去有點戲弄人了。
“鄙人吳俊卿,小哥貴姓。”老人雙手鄭重的接過鼻煙壺,倒也不怕李子浩故意鬆手碰瓷。
“不敢不敢,您是長輩,我免貴,李子浩。”李子浩靜靜看著吳俊卿,不知道吳俊卿是否真能看出門道。
吳俊卿用幹淨的棉布輕輕擦拭鼻煙壺上的泥土,還原其本色。一會的功夫,鼻煙壺呈現在吳俊卿手裏,和剛才髒髒的感覺不同,現在的鼻煙壺渾圓而長,腹部繪一叢牡丹、雙蝶飛翔其上的青花花卉,有開片,動物景物奕奕有神,釉質極細,釉色極白,釉表光亮,釉內氣泡極小甚密,細膩猶如塗脂。
“吳叔,這是不是你常說的‘古月軒’?”年輕人湊近了問道。
古月軒,據說清代瓷鼻煙壺製作最精的要數古月軒。古月軒是清宮中一處軒名,一位姓胡的畫師,乾隆遊江南時見其自設小作坊所製瓷器及鼻煙壺異常精美,便將其帶回京城,專管禦窯,名號仍用其蘇州舊名,為“古月軒”。
古月軒瓷胎畫琺琅異常精美,其料胎上琺琅釉彩微微凸起,畫工細致,色彩絢麗,題詞高雅,皆出自名家,因此書卷氣橫溢,很多瓷器有畫家金成的款,另外許多宮廷畫家也參與製作。
“韓東。”吳俊卿瞪了年輕人一眼,“李小哥,咱們換個地方聊聊如何。”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韓東的一句話接下來產生的麻煩可就沒有剛才說一句話如此輕鬆了。
當聽到‘古月軒’這三個字的時候,八字胡的內心可謂是翻騰倒海不再平靜,所謂幹一行,精一行。對於鼻煙壺中的古月軒他也是有些涉獵,古月軒在鼻煙壺中的地位和價值都是頂級的,沒想到今天被一個小子從自己手裏撿了漏,這讓他憤恨無比,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
“慢著。”八字胡不能讓吳俊卿和李子浩帶著鼻煙壺離開,“剛才我想起鼻煙壺有些問題,為了避免各位損失,我不賣了。”
“哼。”李子浩當然不會幼稚的以為八字胡有如此好心,冷笑道,“買定離手,就算有問題我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