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保持著每天都過來給和尚滴入自己的一滴精血,維持和尚身上僅剩的那一點生機。
隻是此時的女道士一頭秀發早已全部脫落,她隻能戴上了一頂青色的氈帽,掩蓋自己的頭頂。
她的臉上也早已布滿了皺紋,活脫脫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太婆模樣了。
這一日,她給和尚滴完精血之後,比以往坐的時間久了一些。
她對著昏睡的和尚輕輕開口:“覺雲師兄,這是青衣最後一次來看你了,希望你能記得我……”
說完這話,青衣又呆呆地看了和尚許久。
最後,她緩緩起身,步履蹣跚地走出了這個她每日必來的破廟。
破廟外,一個黑衣人早已在那等候她多時。
青衣最後望了一眼破廟後,轉身走向了黑衣人。
“你想清楚了嗎?”黑衣人用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問向女道士青衣。
“想清楚了……”
“嗯……跟我走吧!”
女道士拖著憔悴的身子和黑衣人消失在了破廟之外。
第二天,同樣的時間段,本該在破廟裏出現的女道士,並沒有出現。
而出現的人,卻是此前來過這裏一次的中年道士,女道士青衣的師父。
他手裏捧著一個藥瓶,來到了昏睡的和尚身邊。
中年道士打開手中的藥瓶,將裏麵僅有的一枚紅色丹藥送入了和尚的口中。
丹藥入口,昏睡的和尚臉上開始泛起紅光,他身上的生機也在一點一點的恢複。
中年和尚看到了和尚身上的變化。
但是他臉上並沒有露出多少驚喜。
他隻是輕輕歎了口氣,然後起身走出了破廟。
破廟外,中年道士背手站著。
他一聲不吭地看著遠處的天空。
也不知過了多久,破廟裏走出了一個清瘦的人影。
“阿彌陀佛!多謝道長救命之恩!”人影對中年道士說道。
“你不用謝我,你該謝的是青衣!”
“青衣?是她?不知……青衣道友現在何處?小僧這就前往,當麵道謝!”
聽到和尚這話,中年道士猛地一轉身,有些憤怒地盯著和尚看。
看到中年道士憤怒的表情,和尚有些不解。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在青衣後麵加上那該死的道友二字?”中年道士對和尚說道。
“……道長,能否告知小僧,青衣現在何處?”和尚莫名其妙地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他知道自己的預感一向很準!
“你隨我來!”中年道長大步向前。
和尚跟了上去。
長安城西的一片竹林裏,和尚見到了女道士青衣的墓。
她的墓碑前放著一件洗得泛白的道袍,以及一柄木劍。
和尚呆呆地跪在墓碑前,閉上了雙眼。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開口,問了身後的中年道士一句:“她是怎麼走的?”
中年道士將自己徒弟這十年來每天給和尚滴精血維持生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和尚雙手捧起女道士墓碑前的那件道袍,將頭埋了進去。
“最後,她是生機全部流失,走的嗎?”和尚的聲音有些哽咽。
“不!她最後找到了救醒你的辦法,用一顆‘七竅玲瓏道心’煉製了一顆回生丸,救回了你!”
“那她為什麼還是走了?”
“因為那顆‘七竅玲瓏道心’……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