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正明什麼都聽不進去,仍然呆呆的坐在陽台上,手裏麵沒有扶任何周圍的東西,就拿著一個酒瓶:老婆身體不好,女兒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女兒是他的一切、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未來,現在的馬江蓉要被別人搶走了,馬正明的世界變得黯淡無光。
馬正明喜歡喝酒,但是酒這個東西,代替不了他的寶貝女兒。馬江蓉從呱呱墜地、到咿呀學語、到爬滾翻跳,這一幕幕、一場場的情景在他眼前呈現。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個天天粘著自己的小心肝,開始不喜歡拉他的大手;他也不知道,這個活蹦亂跳的小可愛,什麼時候變得沉默寡言。
馬正明時時刻刻都不願意離開她,他無數次幻想著:等到她考上了大學,他就辭去工作,到她的學校旁邊,租一個小房間,早晚為她買菜做飯,有剩餘時間了,就到附近的工廠、工地、社區或者其他地方,找一個電工的活計做做。隻要能天天的見到她,他就會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馬正明哭得撕心裂肺,何靜也跟著哭了起來。
馬江蓉用顫抖的聲音向爸爸央求道:“爸爸、爸爸,你快下來,你不要我了嗎,我可是你的心肝寶貝啊!!爸爸、、、爸爸、、、!”
馬正明哽咽著小聲說道,“寶貝、、、寶貝、、、”
他的聲音蒼白無力,猶如從地下深處,悠悠傳來:“你不要爸爸了,爸爸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意思。就讓我像一片葉子一樣,飄落下去吧!我現在一點也不痛苦,我現在看到了天堂的大門向我敞開。”
馬江蓉哭得泣不成聲,“爸爸、、、爸爸、、、”
哭著哭著,馬江蓉的雙腳一軟,“撲通”一聲,攤跪在陽台前麵:“爸爸、、、爸爸、、、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我、、的好爸、、爸。”
此時的何靜,她倒是清醒了不少,她向馬正明大聲說道:“你快下來,看你把孩子嚇成什麼樣?”
馬江蓉哭成了一個淚人,她用顫抖的聲音告訴他:“我要你,爸爸,你快下來;爸爸,我要你,你快下來。從今天開始,我要讀書,我不要談戀愛,如果我談戀愛了,我就不是你的乖女兒。爸爸、、爸爸、、你聽見了嗎?”
何靜一邊勸導著馬正明,一邊慢慢地向陽台靠近:“孩子他爸,你快下來吧!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們怎麼活啊?”
馬正明聽到了寶貝的傾訴,似乎重新點燃了希望之火,他不再往口中灌酒,眼睛也恢複了精神,不再像先前那樣黯淡無光。
此時的何靜已經站到了陽台前,她清楚地看到,馬正明的眼眶裏,滿是淚水。
她輕輕地摟著馬正明的腰,把他往家裏麵拽。馬正明配合著何靜的拽力,下了陽台。何靜把馬正明扶到馬江蓉的麵前。
馬正明放下酒瓶,伸手去拉攤跪在地板上的馬江蓉。
馬江蓉努力的站起身來,張開手臂,一把將何靜與馬正明的脖子摟住,放聲大哭起來。
受到馬江蓉的感染,何靜、馬正明也忍俊不止,都放聲哭出聲來。
他們一家人,緊緊地抱成一團,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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