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此也好。”莫惜容順從的點了點頭,“大不了將來咱們一起搬到應天府去,如今咱們鋪子裏的生意不錯,供應不絕,收益甚好,再存上一年半載也就足夠在應天府買下一宅子了。”
範銘輕歎了一聲,“有妻如此,夫複何求!惜容,能遇到你是我這輩子的福氣了。”
“我也是,這輩子能遇到我願意為你做牛做馬。”婦人的臉上充滿著幸福,這幸福就算一個範銘也能夠深深的感受得到,一時間不自己的對著婦人那欲滴的紅唇吻了下去,口齒之間充盈著芬芳的味道。
不知幾何,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即小環的聲音響起,“少爺,老夫人叫你過去用膳。”
範銘鬆了了懷中的莫惜容,甜蜜的笑了笑,“走吧!”
從走出房間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真正的擺脫了內心的陰影,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內心滂沱的鄉間窮小子,穿越近兩年,窮沒少受,苦沒少遭,但從這一刻起,他可就算正式進入本縣最高的權利機關。
雖然他還不是官,僅僅是個縣衙文吏,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邁入了第一步,從現在起,他也算是有正式、體麵身份的吏員老爺了!是有著士子吏員身份的統治階級的一員了……
……
在範銘回家的同時,在在衙門西院中的一個房間中,縣丞同謝主簿正對坐在茶座的兩端,謝主簿抿著茶碗中香濃的茶水,臉色黑得嚇人,最終謝主簿放下手中的茶碗,歎了一口氣,“此番咱們算是栽了,而且是不明不白的栽了一回。”
卜縣丞間謝主簿發話,“大哥,事情怎麼會到了這樣,想不到那個王福東竟然敢臨時反水,我看他是不想在楚丘立足了。”
“胡鬧!”謝主簿嗬斥道:“他現在可是明著要站在知縣的一邊了,你動是這麼容易的麼,而且他王家在楚丘根基不小,身為楚丘商行行首,你以為是你隨便想動就動的麼,隻能適得其反,對這種商賈之流隻能是拉攏。”
卜縣丞點了點頭,“那這次我們就這麼算了?”
謝主簿沉寂半晌,眉目中閃過一絲凶狠之色,“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就算這鋪是他贏了,但也還不至於影響到我們的根基,慢慢來,我就不信憑我們這麼多年的經營還鬥不過一個外來戶。”
“不如直接我們還可以讓宋州妻弟出麵,應天府的楚大人對他頗為賞識,隨便加他個什麼罪責就行了。”
謝主簿搖了搖頭,“不行,暫時還不到他出麵的時候,輕舉妄動反而會打草驚蛇,你沒見這次王知縣絲毫沒動用衙門裏的人麼,而直接借用的是北營廂軍,便可知他也有不小的依持了。”
卜縣丞若有所悟,“那我們該從何做起?”
謝主簿冷哼了一聲,“雖然這鋪王知縣的威信是建立起來了,但這衙門權事不還在我們手中麼,他要安插進來幾個心腹,我們就遂了他的願又如何,不就是一縣學的學子麼,在我們的監看之下翻不起什麼波浪來。”
“雖說隻是個學子,但前番你也見到過了,確實是個人才,這總也是在眼皮子低下活動,磣得慌。”卜縣丞此刻同在人前麵表現的粗暴不同,在謝主簿的麵前就像一個失去了主見的孩子,若是衙門中的吏員看到絕對會難以置信。
謝主簿沉穩大方的淡淡一笑,“要將他從衙門裏弄出去還不容易,隻不過現在也沒這個必要,時機未到,若是打草驚蛇了反而不好。”
“隻是……”卜縣丞有些唯唯諾諾,欲言又止,“隻怕這範銘也不簡單那!”
“這範銘著實是個人才,可惜不為我所用。”謝主簿輕歎一聲,原本帶著笑容的臉上漸漸地透露出一絲狠色,“靜觀其變吧,遲早要將這筆帳給算回來。”
卜縣丞被謝主簿一說,半晌沒了言語,隻是低頭在默默的品著茶,向來都是這個大哥在拿主意,他隻不過在人前擺擺樣子而已,這些年也就習慣了。
一見他沉默了下去,恭順的模樣讓謝主簿一時心中不忍,“算了,這些事我來辦,你這段時日盡量不要同王知縣衝突,能避讓就避讓。”
再囑咐了一番之後,謝主簿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跨出了房門,又恢複到了那副和藹可親的麵容,絲毫不會讓人感覺到有任何的威脅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