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畢竟是經曆過世事的,範銘一說,婦人臉上先是一陣欣喜,隨之又是一陣凝重,這明顯是難得的一次機會,但要操作起來的難度卻也非常之大,先不說布絹原料上的事,就單單這清香露的製作也是一件麻煩事。
清香露的製作範銘並沒有瞞著莫惜容,畢竟是結發夫妻,若是連她都信不過,這也隻能怪自己太沒本事了。
有了這件事牽著,範銘當下難得的坐在榻上走了神,一想到那巨大的利潤在前他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陣怦怦直跳,應天府這塊大蛋糕當然不是幾個人或者幾個商號可以吃下來的,這突如起來的一次改製,讓本已波瀾不驚的布帛行當頓時有了一絲大大的縫隙。
當然,要想從中分得一杯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單不說那些老商賈,即便是那些早已得到了風聲的官麵上的人也不會放過這塊肥肉,這恰恰是他現在的短板,要是在楚丘他就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了,這應天府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
一想到這裏,範銘不由的歎了口氣,這人脈關係可不是隨便吃頓飯就能建立起來的。
當下婦人也沒多作說道,自家男人能跟她說這些,顯然是心中已經有了打算,自己隻要在家中配合他也就行了,除了一份沉重她的心中還多了一份淡淡的甜蜜,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阿銘,若不讓我回一趟娘家,請爹爹出麵操持,即穩妥也省了咱家許多氣力。”
範銘從沉思中‘轉醒’了過來,將婦人的話在腦中轉了一道,隨即搖了搖頭,“不行,此事是王家為主,這消息、資金、人脈都是王家出的,若是我貿然將莫家拉進來,這有違道義。”
莫惜容張了張口想要反駁,卻最終沒有說出口,她知道範銘至今依然在因為她的事而在心中對莫家存在嫉恨,即便是他也一樣,雖然對娘家沒有太多的感情,但總歸是自己的娘家……
見婦人眉頭輕皺,範銘便明白她在想什麼,哈哈一笑,轉言道:“不過,讓我那老丈人順帶著提攜提攜應當沒什麼問題。依照莫家的人脈,說不定也早已經收到風聲。”
見範銘答應,婦人心中一陣喜悅,應道:“嗯,那我少會兒便讓小七將書信給車馬行遞到宋州去!”
範銘笑著點了點頭,莫家那邊是肯定要借用的,即便是他心裏有些不甘願,但畢竟這麼大一筆生意,有這麼大的口也沒這麼大的胃,要真硬吃下來,不一定消化得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這其中肯定還要有許多變故,有個在商道上盤臥許久的莫家在後麵撐著,這安全係數也就高了許多。
原料方麵的事有了著落,剩下的就是考慮如何大量釀製清香露的,思來想去範銘隻想到一個還算妥當些的法子,那就是出售配方。
當然,不是出售清香露的配方,而是出售高濃度蒸餾酒的配方。
蒸餾酒是個好東西,但卻不是他可以操/弄得起的,酒為禁榷商品,在整個大宋賦稅中幾乎占了三分之一,完全在政府的掌控之下,要想從中撈得一些利潤,不用想也是十分的艱難,倒不如直接賣給朝廷。
這樣直接可以擴大清香露的酒精主原料,又可以省去一大部分成本,最主要的是可以大幅度的減少籌備時間,不過這也都是建立在能夠同上麵拉上關係的基礎之上。
看來有必要去找一個靠山了!
當天下午,範銘就帶著王知縣的拜帖再次來到了沈大人的府上,本來沈大人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但迄今為止,他能夠攀得上的關係也隻有巡檢司沈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