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年紀就能夠站在整個行業地巔峰,而且極有可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強大巔峰,這在整個漆器行當、整個大宋都是從不曾有過的,就隻是僅僅這麼一想,任西平就覺得全身發熱。
許久許久,漸漸平靜下來之後,任西平再次將今天的事情和未來的規劃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這是他近十年來一以貫之地好習慣,又將範銘的名字在口中咀嚼了兩遍,牢牢的記在了心中。
應天府,漕運,碼頭方圓五十裏的……黃金地界,海商,巨額的錢糧,這些信息在腦中一一浮現,不禁讓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方才他想到自己為年近四十就能掌控一個行業而激動不已,而剛剛走掉的那個年不及弱冠地少年卻已在操盤囊括整個應天府各行各業的一個無比巨大事業,這樣比起來自己的漆器買賣實在太微不足道了,想到這裏,任西平剛才的興奮陡然消退了不少。
看著兩人遠去地方向,任西平喃喃自語道:“範少兄啊範少兄,你莫非真是星宿下凡?”。
轉過街角,範銘兩人已經是出了南城了,見老張此時還仿佛沉寂在‘睡夢’中,不禁輕喝道:“老張。行了,這都出來這麼久了,還在想什麼呢”。
“判司,我剛粗略的算了下,若是謹細些花用,再在徭役上省點,再修得簡便些,就今天任西平這錢再賣個一人兩人也就不差不多了”,雖然已經出了周府這麼長時間,老張的還是無法徹底按捺住自己的興奮,而越是興奮的人就越容易患得患失,“就是這錢還沒到手,心裏不踏實,若是回頭他變一卦,嗯……呸,瞧我這烏鴉嘴”。
看到老張的樣子,範銘忍不住笑了,“你放心,任西平是個聰明人,他是決計不會反悔的,而且就算他反悔我也不怕,這大宋多少的大商巨富,我今兒來這一趟就是想試試這些個商人的態度,今後若是想買地,那可得上門來求我了,有錢人多,但隋堤卻隻有一個,現在害怕變卦地該是任西平才對”。
“這就好,等這一回去就可以開始準備整修河槽事宜了”。
“嗯,也是要開始準備了,不過這些錢還不夠,加上現在也還不是時候,我的要錢到手了之後,再去知府大人哪兒把我要的條件給要回來……”說到這裏,範銘的嘴角不由的勾起一抹笑容。
聞言,老張聽得十分糊塗,莫不成判司還和知府大人談了什麼條件,也不敢多想,隻是諾諾道:“這些錢也不少了……”。
“這才多少,我可不想弄個豆腐渣工程出來”,正負手而行的範銘說到這裏時停住了步子,看著老張道:“老張,咱們現在做的事是在為應天府、為大宋的百姓謀福祉,我要不僅僅是功績,而是實實在在的百姓福利,要就不修要修就要修好,我要讓應天府境內的水道比陸路還少暢通。”
說著說著,範銘慢慢的激動起來,“我要讓每一個商人,每一個百姓都能舒舒服服在應天府境內船行;我要讓每一個商隊,每一艘商船都樂意來應天府做生意,有了這些商隊,這些商人,這些人流,再過二十年,你說應天府會不會變得像東京一般,如斯繁華!”。
老張也被範銘的話點燃了早已消磨地激情,應和著他的話喃喃道:“為國為民,為國為民!”。
“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雙眼熠熠生輝的範銘聲音很低沉,但這低沉的聲音裏卻別有一股憧憬的夢幻,“若是給我一州,我能否建成如東京般繁華……”。
此時老張那雙渾濁的眼睛中也迸發了熱情,臉色一正,對範銘道:“判司,我們去下一家吧,盡快將地賣出去,好收錢整修河道。”
“嗬嗬。”範銘不由被老張的認真給逗笑了,搖頭道:“知道了這些個商人的心思,如今也就不用急了,上趕著不是買賣,賣地也有個賣地的技巧,預售屋隻要確保了不會虧本,就要捂盤惜售了……”
“捂盤惜售?”老張又被範銘這冒出來的新詞給弄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