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純,那個女鬼真的會再去找劉蕊嗎?”
比起我已經是兩碗米飯下肚,齊叔叔看起來胃口並不佳,一直都在問我各種各樣關於鬼怪的問題。 光問還不算完,自己還不停的喃喃自語,說自己今天真是長見識了。
還直誇我厲害威風什麼的。 對於誇獎我是隻能選擇無視,而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說心裏話,其實我自己又何嚐不是長了見識了呢。隻是我真的太餓了,餓到話都說不出來了。
咽下最後一口米飯之後,我剛要說話,卻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給嗆了個夠嗆,齊叔叔趕忙給我遞了杯水過來。
我喝了口水,疏通了一下,回答了齊叔叔那個問題,“肯定是會的。” 齊叔叔的臉上現出驚色,不過隻是瞬間,很快他的臉色便又如往常般寧靜致遠,他沉沉道:“當年接下這個殯儀館的時候,我爸就勸我說做什麼生意不好,非要做死人的生意多麼晦氣。
我也不是沒考慮過什麼鬼啊神啊的,不是有那麼句話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隻要本本分分的經營我的生意就鐵定沒事兒。
在接了殯儀館之後,不能說希望它日漸紅火吧,反正手頭上是富裕起來了,也又相繼做了別的生意。大家都勸我把這個殯儀館轉出去,我一直都不肯。
這個殯儀館是我一切的開始,我這輩子是都不打算轉手了。 唉,想想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我見齊叔叔追憶起了年少往事也不禁有些感慨了起來,當年他那一搏,可謂是給自己搏出來了整整後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而在我的夢想中,自己這雙手應該是握畫筆的,現在這雙手握的卻是畫屍筆。 吃完飯之後,齊叔叔開車把我送回家,我從包裏麵拿了張驅鬼符給他,並且叮囑他隨身攜帶七天,就是洗澡什麼的也別離身,這幾天也刻意的多曬著點兒太陽。他身上沾了小美的鬼氣,陽火弱容易出事兒,這樣做更安穩一些。
齊叔叔跟我道了謝,看起來還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然後同我道:“其實,當年因為家裏人的勸說我本來已經打了退堂鼓了,最後還是七大娘死乞白賴的勸我接下殯儀館,七大娘的本事大家都有目共睹,我爸自然認為有七大娘的保駕護航肯定不會出什麼事兒。
果然這二十幾年間什麼事兒都沒出過,可七大娘這麼一病……” 齊叔叔後麵的話大致是想說,沒想到我外婆這麼一病,殯儀館還就真的開始出了邪事兒了。
“當年沒七大娘的堅持,也就沒我齊大山現在的一切。小純啊,那錢你不用有壓力還我,還有什麼難處隻管給叔打電話就行。”
關於當年的這段陳年往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夜色中,我看著齊叔叔車疾馳而去的尾影,一時心有所感,卻又不知為何。
大致是想外婆了吧,打有記憶以來我就沒和外婆分開過,而現在每天都是自己一個形單影隻的,回到家裏也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真人都沒有,真的是好想她。 坐在沙發上,我開始思索這整整一天發生的事情,那個附在我身上的男鬼,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存在? 一時,腦子簡直亂如麻。
推開外婆的臥室門,一股塵土氣撲麵而來。 “阿嚏……” 在外婆住院之後,我就沒有再打開過她的房間,也沒有破壞過外婆房間內的布置。 我真的怕,某次透析之後她再也醒不過來了,所以一直把這間臥室視作外婆留給我堪比最後一張王牌般不可撼動的回憶。
我小心翼翼地從外婆的書櫃裏麵翻出來了幾本她之前一直督促我要背的道法書。
翻開一本在客廳裏仔細的看了起來,想著那其中應該是有關於超度鬼魂的方法的。 才翻了沒兩頁,突的,一股森涼之意包圍於我的周身處,我打了個冷噤。
這感覺很熟悉,就和今天男鬼附我身那個時候的感覺一模一樣! “誰!?”我噌一下子的站了起來,隨手抄起遙控器握在手裏當武器。 回答我的隻有死一般沉寂的空氣還有我低促的呼吸聲音。
“咣當”一聲,是從外婆房間裏傳出來的! 我火速的衝了進去,什麼都沒有,隻有一本書攤開在地上,入目很醒目的二字——超度。 剛剛絕對有人,不,是有鬼!? 可這鬼確是在幫我嗎?
外婆有上百本道法書,倘若我要真的點背翻到最後一本才是我需要的,那三天三夜都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