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傅、小先生還是小博士？”棋館江主事笑著打趣道。
“江先生說笑了，先生是長輩，叫我文若便可。”江輝回答的倒是不卑不亢。
“好，我虛長些年歲，托大便稱你‘文若’了，文若今日來的有些早了。”江主事壓下一口茶，開口道：“棋室早上有住在這裏的夥計開門，太早了沒人下棋的。那些個平日常來的老主顧，都是安排好家裏的事才會來這兒，你大可待日頭高了再過來。”
“謝江主事告知，文若知道了。”江、荀彧、荀文若、乖寶寶、輝乖乖答道。
江主事點點頭，接著說：“這棋室的日常都有夥計操持，不用你擔心。你呢，平日無事就自己擺擺棋，和棋室的人下下也可以。茶水都是現成的，自己倒就可以了。後麵還有有少爺自中州買的的好茶，可以選個喜歡的喝。”
江主事又喝一口，揉揉眉，然後歎了口氣，道：“老了，比不得年輕人，精力跟不上嘍……咱接著說，你呢主要負責棋室的象棋，早些日子你來就好了。從少爺自中州回來，我們硬著頭皮講了那麼多天棋，很多錯漏……算了，不講那些不開心的。平時要是有很多人看一盤棋，你就安排夥計抄了棋譜，給大家講講。簡單講講就行，太深了你不但累，大家也聽不懂。”
又是一口茶：“再沒有什麼事了，你要是願意，也可以講講什麼‘定式’之類的，不知道象棋有沒有這種叫法，我隻會下圍棋。”
江主事拿起茶壺，慢悠悠的倒了一杯茶。
“……像昨天你和少爺下的那盤棋，很多人關注，你要是願意講講，可以讓夥計提前半天掛出告示——最好提前通告一聲，不提前也行。興來就講，興敗則罷即可。”
“最後，少爺昨天讓夥計在後麵給你收拾了一間院子，可以住或者午休什麼的，你有時間去看看，缺什麼讓夥計去買就行。”
“……我想想……應該是交代完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江主事伸出修長的手指，敲了敲腦袋。
“多謝先生告知，先生說的彧已經知曉。”江輝拱手謝道，然後轉而指著身邊的小姑娘問道：“不知我這妹妹平時無事，可否逗留棋館。”
江主事順著江輝手指一看，才重新注意到這個小姑娘——剛才藏在江輝身側，把自己藏得很好。
長得矮矮小小，頭發枯黃毛躁，衣著破爛，用的也不是什麼好布。畏畏縮縮，上不得台麵。不過倒是幹幹淨淨，一雙大眼睛也是靈動，還有個好哥哥。江主事看著平靜的江輝，又看看小姑娘，心裏念著，倒是個有福的。
“……對了，對了，差點忘記了。”江主事又敲了敲腦袋：“少爺吩咐過了，這小姑娘平日裏也可以在待在這，‘愛幹麼就幹嘛’這是少爺的原話。少爺還說這幾天，你要是有事，就先去辦。他還要和你說些什麼，不過少爺這時辰…”說到自己少爺，江主事滿臉驕傲，不過這時間自己少爺應該還沒起來，不由得笑笑，沒再說下去。
“多謝。”江輝拱拱手：“江主事所講，文若知曉了。若是無事，主事可以吩咐夥計掛出告示，就寫下午給大家講昨天那棋譜。文若上午還要去縣衙走一遭，就先告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起身又拱拱手，帶著小姑娘出去了。
棋館江主事，就是那天擺棋的人。有些年紀，看著倒是儒雅，江輝因為特別的癖好，隻注意到那修長的十指，真不錯啊。
“怎麼了？”江輝覺得身側的小姑娘想要說什麼。
“……這個阿伯，有些、有些……”貧瘠的詞彙量，讓江瑤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
“高傲。”江輝替小姑娘補充，然後摸了摸小姑娘的頭（終於rua到了！），沒再說什麼，今天起來，小姑娘就開朗了不少，是個好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