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市局熱鬧非凡,以錢、劉兩家為首的大戶人家聲勢浩大地湧入警察局。

錢營忠背著手坐在一邊。

老臉一橫,眼底是掩不住的憔悴。

少爺因吸毒被逮,這可是天大的事,負責保護錢盛書的手下顧不得錢老爺子在睡覺,直接闖入老宅。

美夢被攪和的錢營忠還沒來得及發火,直接得知這一緊急情況,好半天喘不上來氣。

“這逆子,早讓他收著點,這下好了!”

錢夫人在客廳來回跺腳,“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點想辦法把盛書從警局撈出來,誰知道兒子會在裏麵受什麼苦,我想想都心疼。”

“他粘上毒品這兩字,注定不好善了,你看劉家,他們在軍政上的人脈比錢家還大,但是,還不一樣沒辦法,我們都沒辦法插手。”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兒子在牢裏受凍挨餓!”錢夫人直麵錢營忠,

“他可是你的兒子,你明明有人脈、有錢,你為什麼不出手,你的心腸怎麼這麼毒!”

錢營忠氣得摔碎一隻玉如意:“他犯的可是上頭明令禁止的大罪,弄不好要砍頭的。”

錢夫人嘴唇哆嗦:“砍砍、砍……頭!”

錢營忠兩手叉腰,“他就是被你給慣壞了,不良習慣一大堆!”

話歸這樣說,錢盛書畢竟是他們的兒子,對他們還算孝順,時不時往家裏買條項鏈和按摩椅啥的。

錢營忠五味雜陳地聽著律師的彙報,幸虧孩他媽沒跟著一起來,否則保準淚灑當場。

“能不能先安排我與他說幾句話?”

“這需要申請,我去試試。”

三小時後,錢營忠與錢盛書隔著玻璃門見上麵。

錢盛書看起來糟糕透了,頹廢的氣息在他身上蔓延。

原本挺直的西服不知道丟哪去了,襯衫粘上大團的灰塵。

見到親爹,錢盛書的眼睛都亮了:“爹,你終於來了,你快點救我出去!”

“混賬東西,你怎麼搞成這樣。這件事大清早就傳遍整個上海,你讓我的麵子往哪放。還有律師預估,你得在這待上個十餘年。”

錢盛書先抱怨起警局的夥食:“十餘年!不行,不行,爹,我不能在這待,這裏房間太小了,還沒有窗戶,我睡不好,一整晚沒睡,也吃不好,早飯就一個稀粥,中午隻有難看的土豆絲!”

“這是警局,不是你家,我早跟你說了,學點好的,別一天到晚拿著錢揮霍。除了花錢吃睡你還會什麼?你闖下的禍事我沒辦法。”

錢盛書激動地直拍玻璃,卻被看守人員製止:“爹,我是被人給算計了!”

錢營忠下意識覺得他是在推卸責任,但還是問一句:“誰?”

“成芩生的那死丫頭,我們上次在成家見到的那個。”

錢營忠對她有點印象:“她怎麼算計你的?”

提到這個,錢盛書啐了一口:“她沒打扮,我一開始沒認出她,而劉祥看上那死丫頭,我就讓她參與我們的聚會。她帶著目的來的,我們在聚會都沒進行到最後一步,那丫頭就找時機出門報警,聯合宴會上那小子,倆人蛇鼠一窩!”

錢盛書見他爹沒說話,又一次開口博取信任:“我說的是真的,您要相信我!”

兒子的神情不似作假,整個事件有一定的邏輯,錢營忠早看出那丫頭不是好惹的。

成芩,成家。

錢營忠打算從成家入手,“我給成老爺子打個電話,探探底。”

錢盛書小心翼翼地問道:“爹,那我呢?”

“你隻能留在這!”

······

曲芊星一早就聽見樓下的動靜,她透過窗戶看見來來往往的豪車與保鏢。

顧熙拎著午餐從外麵回來。

“醒了?”

“嗯,早醒了,但不想睜眼。”

顧熙取出包裝袋裏的兩菜一湯一飯,“都是些家常菜,不知道口味怎麼樣。”

曲芊星指了下桌上涼透的豆漿油條,“你早上出門買的。”

“幾步遠就有多個早餐鋪,我看衛生還可以就買了。我在外麵吃過了,帶一份回來。”

顧熙一個個揭開外賣盒的蓋子。

曲芊星接受他的早午飯,拿起筷子準備開動。

曲芊星吃飯時不喜歡有人在旁邊看著,幸好顧熙低頭玩手機。

手機頁麵像郵箱和文檔。

曲芊星問道:“我們現在可以走嗎?”

“填了相關信息簽好字後可以。”

“要不你先回公司,我吃後自己回租的房子。”

顧熙放下手機:“我不著急,今天的事務都提前解決了,原本今天就沒想著去公司。”

“哦。”

話音剛落,曲芊星的手機嗡嗡響起。

一串不知名的號碼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曲芊星接通它,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