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沈複汀來看望曲芊星,兩人簡單地碰了拳。
沈複汀粗略地打量下病房:“恢複得挺好的。”
曲芊有氣無力地撐起身子:“你哪隻眼睛看出來的?”
沈複汀沒與她互懟,坐到床邊給她一個支撐:“哎,你別亂動。”
沈複汀檢查她手背上的針頭。
曲芊星坐起來一點:“躺得太久,不舒服。”
沈複汀:“一會兒,我姑父韓漳想來看看你,可以嗎?”
“為什麼?”曲芊星自認為自己與他沒有交集。
“你受槍傷失血過多,回國轉院同天院裏有幾位大出血的孕婦,其中兩位與你是同血型,所以血庫告竭。
當時是我舅舅給你輸了血,至於為什麼來看你,我也摸不準他那種大人物在想什麼。
這種情況,不是應該你病好之後送個果籃給他嗎?”
曲芊星現在不想動腦子,於是對沈複汀說道:“不清楚。”
“那你再休息會?”
曲芊星看向窗外無意識地放空。
韓漳來時成芩也在,他拎著一盒高質量蛋白粉過來,擺出平易近人的態度,與成芩聊起來。
曲芊星和沈複汀默默對視一眼。
韓漳在商場叱吒多年,很難見到他這麼家常的一麵。
韓漳從曲芊星的病情問到成芩的職業,“成小姐,我聽複汀說你是蘇城人,現在在京城看護女兒,工作不會受影響嗎?”
“最近手上沒有非我不可的重要工作,同事與上級都在,我今年的年假還沒休,所以不受影響。”
“芊星如今在北大,京城潛力更大,教育、醫療資源完善,孩子以後大概率在京城發展,你有沒有想過搬來京城。”
成芩也發覺他的話題逾矩了,所以克製地回答道:“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或許星兒有不同的職業發展規劃,而我的工作也有新的調整。”
韓漳點點頭,留了幾分鍾後起身:“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們了。”
畢竟是客人,成芩將他送到樓梯口。
沈複汀感歎道:“奇怪,太奇怪了。”
曲芊星知道他的意思,今天的韓漳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
等身體恢複得好點,曲芊星著手準備出院的事宜,昏迷的這段期間,公司裏的事一直沒處理。
而且秋季學期過去大半,學校裏的課程也不能再拖了。
在這期間,曲芊星碰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曲妙,她那渣爹的姐姐。
不僅曲妙在,許淼淼、曲觀鶴、王翠玉也在。
一大家子拖家帶口的。
算算時間,今年許淼淼應該上高一了,不過,以許淼淼過去的成績,她考不上普高。
曲芊星好笑地看著攔路的曲妙,
“曲,嬸嬸,今天是星期二,非法定假期,你不讓許淼淼不好好上學,跟著你東跑西跑算什麼事?”
一段時間不見,曲妙臉上多了一排皺紋,皮肉下垂,不如年輕時候精心打扮自己。
頭上珍珠發夾與空氣觸碰氧化發黑,臉上卡粉出油,桃紅色裙子下麵露出一條線褲。
曲妙眯起眼睛:“你不也沒上學,還好意思說我女兒。”
曲芊星無奈地搖搖頭:“大媽,我們兩個有可比性嗎?你知道大學裏有排課這種東西嗎?”
王翠玉手裏拎著塑料袋,曲觀鶴拖著一個蛇皮袋。
王翠玉一向尖酸刻薄,“死丫頭,別以為你上了大學,來了京城就高人一等,再怎麼說,你也是曲家的種,被人趕出去的種。”
曲芊星上下來回掃視王翠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有我有錢嗎?你有我有人脈嗎?什麼都沒有在我麵前橫什麼!
真不理解你們這些老人腦子裏在想什麼。再怎麼說,京城的醫療設施完善,有空啊你多去看看腦子。
以後見了我繞著走,免得破壞我的好心情。”
兩方的交流不在一個層次上,曲芊星不想與她們糾纏:“我還有事,再也不見。”
曲妙衝上前攔住曲芊星的去路,“你別想走,我們是你的親姑姑,爺爺奶奶。”
麵對曲妙的攀關係,曲芊星的麵色沉下來,
曲妙莫名有點寒顫,咽了咽口水,“你得,孝敬我們,給我們在京城找個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