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越說越眉飛色舞的林噙霜,盛長楓有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每次與她談一些正事,林噙霜都會以自己的觀點為正確觀點,其他的觀點,林噙霜一概聽不進去。
聽著侃侃而談的興奮聲音,盛長楓垂下頭,撓了撓腦門,不知不覺產生一種厭煩的情緒,臉也不由得耷拉了下來。
墨蘭一轉頭,瞧見盛長楓的臉色,她趕緊拉了下林噙霜的袖子,“阿娘,說了這麼久,你口渴了吧,墨蘭給你倒盞茶。”
“你還別說了,阿娘真的口渴了,那就給阿娘倒上一盞吧。”臉上掛著笑容的林噙霜,看見耷拉腦袋的兒子,她嗬嗬一笑,“楓兒,是不是也被阿娘說動了,那就按照阿娘說的,讓墨兒嫁入鄭家,隻要墨兒能拿捏住鄭家那個小將軍,其他都不是事。”
“阿娘,你先吃茶。”
“墨兒,先放桌上。”見盛長楓沒有回答自己,林噙霜臉上的笑容微減,“楓兒,你認為阿娘說的可對啊。”
“阿娘,你太想當然了,你當所有人都是王大娘子和父親呢,他們兩個一個愚蠢至極,一個自私自利。
也是因為他倆的性格,才讓我們娘仨在盛家過的如此安逸舒適。”盛長楓對林噙霜的怒視那是視而不見,身子靠在椅背上,“阿娘,人要有自知之明,你雖每次與大娘子的過招中,占了很大的便宜,但那又如何?父親即便再疼愛你,你依然是個妾室,他敢休了王大娘子,立你為妻嗎?我想他不敢吧!
阿娘,你那些招式,隻對像父親這種人管用,對於那些剛正不阿,一諾千金的君子來說,一點用也沒有。”
林噙霜被盛長楓這幾句話氣的臉色由紫紅到蒼白,身子也不停顫抖,雙眼噴火,伸手指著盛長楓,“好啊,你又嫌棄起阿娘來了,枉我十月懷胎把你生下來,早知道你這樣,我就是生個狗,也比生你強!”
“阿娘,你別生氣,哥哥也不是有意那樣說的。”墨蘭趕緊坐在林噙霜身旁,輕輕拍著她的後背,“阿娘,哪有你這樣說的啊,說生條狗也比哥哥強,那阿娘,你又是什麼了!”
“墨兒,你也替他說話,是啊!你哥哥有能耐了,可以給你選婆家了,你也用不得阿娘了,也嫌棄我了。我…我…哎呦,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一雙兒女都嫌棄我啊,嗚嗚…”還沒說幾句話,林噙霜便梨花帶雨,還真是眼空蓄淚淚空垂,暗灑閑拋卻為誰。
“阿娘,墨兒怎麼嫌棄你了,墨兒最心疼阿娘了。”墨蘭見林噙霜哭了,她自己眼圈又紅了。
盛長楓一拍腦門,又來這招,這眼淚就這麼不值錢嗎?說來就來,招呼都不打一聲。
一抬頭,見墨蘭也有要哭的跡象,盛長楓趕緊把手從額頭上拿下來,做了深呼吸,“墨蘭,你就別添亂了,阿娘哭了,你再跟著哭,那就亂成什麼樣了。
依我看啊,這裏別叫林棲閣,幹脆叫梨花園。你呀,也別嫁人了,跟著阿娘在這梨花園唱戲得了。”
“哥哥…”墨蘭回眸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阿娘都哭了,你也不勸勸。”
盛長楓雙手一攤,一副恕難從命的德行,“怎麼勸,難道順著阿娘的意願?讓你嫁入鄭家,這怎麼可能,我怎會把自己妹妹推入火坑呢。”
墨蘭聽了之後,眼睛更紅了,但心裏卻滿滿地幸福。
林噙霜聽了之後,停止了哭泣,抬頭怒視著盛長楓,“楓兒,你的意思是阿娘把墨兒往火坑推。”
“阿娘,你想讓墨兒嫁入勳爵之家,就是把她往火坑裏推。”盛長楓麵色平靜,不卑不亢,聲音也很平和。
“你放…你胡說,嫁入勳爵之家怎是把墨兒往火坑推!”林噙霜用帕子輕拭臉上的淚痕,她也不哭了,眼淚擦幹之後,不仔細看,你很難發現她是哭過的。
盛長楓一拍腦門,女人啊,果然雨天與晴天可以無縫連接。
放下帕子,林噙霜抬頭望了自己兒子一眼,目光中充滿了回憶,“楓兒,自從來到汴京城,你開始認真念書,且進步的神速,這讓阿娘非常高興,也相當自豪,我生的兒子不比她王若弗的兒子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