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鳳和陸裏長前後腳到了劉家,此刻的劉家已經是劍拔弩張。
劉小花躺在院子的豬圈旁邊,頭上破了一個口子,她娘方氏拿著一把土糊在她頭上,是剛才看熱鬧的人給出的主意,讓她用觀音土給敷在小花頭上止血,方氏著急之下找不到觀音土,看著旁邊豬圈外麵土牆上頭的土還算幹淨,抓了一把就糊在劉小花腦袋上,血糊烏拉的,竟然把血給止住了。
“胡鬧,誰讓你這麼做的!”李一針快步走到近前,秦月鳳跟著過來,一看劉小花,整個人毫無生息,雙目緊閉。她 的腦袋都是紅的血黃的土,臉上也是血和土混合的泥巴,一道一道的......像是剛從泥土裏麵鑽出來的厲鬼一般。
秦月鳳一見這情形,看著兀自跳著腳大罵劉老大一家不知好歹,好吃好喝養出來一窩子白眼狼,不過一個死丫頭片子,還敢和她叫板,反了她了......
劉老大一家除了抱著劉小花的方氏,其他幾人都畏畏縮縮地跪在吳氏腳邊,任由吳氏唾沫星子噴在頭頂。
吳氏膀大腰圓的,周家兩個媳婦按著她,都有些按不住。
秦月鳳見狀一個箭步上前,掄圓了胳膊,衝著吳氏一巴掌打下去。
“吳氏,你真是能耐!連我家孫子的耳朵都敢擰!”
她必須找一個借口教訓吳氏,為劉小花出頭名不正言不順。
那吳氏之前在路上攔著大壯小壯,那就是她教訓吳氏的理由了!
這一巴掌下去,吳氏懵了,看到打她的是秦月鳳,有些不忿又有些訕訕的,不敢說話。
此時,李一針已經給劉小花把了脈,讓方氏去取溫水來給劉小花清洗傷口。
而吳氏今天鬧這麼一出,陸裏長必然是不會不管,就看這劉家人,特別是劉小花的父母是個什麼態度了。
“劉大強,李大夫剛才給你閨女看過了,頭上的傷,是能要命的,救不救得活都不一定!要是救不活,你娘這就是殺人的罪!被打殺的這是你親閨女,你這當爹的怎麼說?”陸裏長這話就差明說了。
劉大強抬起頭,看看這個,又望望那個。唯獨不曾看一眼他那還倒在地上的女兒。
秦月鳳心中長歎一聲,對這劉小花充滿了同情。
劉家如今這樣,劉家這些個兒子兒媳,也都“功不可沒”。
吳氏的男人五年前去了,好在他家的幾個孩子都已經成家立業。吳氏在家裏就是一個霸王,受不得一點委屈,吃不了一點虧,家裏幾個孩子都被她捏在手心裏。
在劉家,吳氏吃住都要尖尖上的,她聽說那大戶人家的兒媳婦夜裏是要伺候婆婆,捶肩捏腿,端水捧痰盂......自從劉老頭去世之後,吳氏病了一場,兒媳們輪流著給伺疾,可是她病好了之後,這規矩算是定下來了。隻要夜裏睡覺,必然要求一個兒媳在一旁伺候著,要不然,她就能鬧得家裏雞犬不寧。
兒媳婦們白天要做家務,有時也要下田勞作,夜裏還要伺候她,也不知怎麼忍的,竟然忍了這麼些年。
除了兒媳婦們,孫女們也是吳氏磋磨的對象,尤其是劉老大家的二閨女劉小花,隻因為她長得像劉老頭的親妹子,她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