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近五百米左右,就看到了一家裝修的富麗堂皇的賓館。
“小妹,開一間鍾點房,多少錢?”
正在看小說的年輕姑娘,頭也不抬:“35元一個鍾頭,要開麼?”
父親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耷著眼皮,陰沉沉地看著我。
“現在一點十分了,下午兩點半就開考,兩點就要退房,你睡也睡不到半個小時,你就一定要睡午覺嗎?不睡午覺不可以嗎?就為睡這一下,開個鍾點房?”
對上他這幽怨的,明顯不樂意的眼神,我還能說什麼呢?
為了不惹怒他,我隻好掛上違心的笑容,替他找著借口。
“不開也行,也不是那麼困,我在學校時,中午都是刷題,也沒有午睡的習慣。”
父親滿意了,摸摸我頭。
“我們去找個陰涼的大樹,你到時候靠著我眯一會吧,你要是要在這裏讀書的話,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我很想反問他:花錢的地方多,那你可不可以不抽23塊錢的芙蓉王,改抽10塊錢的五葉神?又或者把每個月給黃燕打麻將的2000塊錢砍一半?
可我不敢說。
出錢的都是大爺,不能惹惱了人家。
否則人家就不給我出這個學費,將我隨意丟到鎮初中去,我找誰哭去呢?
市一中,超級大。
我與父親沿著圍牆走了近二十分鍾了,還是沒有找到一棵大樹。
水泥路延伸的盡頭,依舊看不到一棵大樹。
隻好原路返回。
當我們走回校門口的時候,正好一點五十分,那兩扇共長十米的雄偉大鐵門,正緊鎖著。
保安室裏的兩保安,頭像小雞啄米般的打瞌睡中。
校門口開闊的停車場上,一棵大樹也沒有,正中午的大太陽,連高高的圍牆下都沒有陰影。
暴曬,讓我開始頭暈腦脹了起來。
來回在大太陽底下走了四五十分鍾,如今還傻愣愣的站在校門口曬大太陽。
我早已汗流浹背,感覺再過不久,我就要中暑暈倒了。
畢竟,我的體能一直不太行,體育考試從來沒及格過。
“吱嘎”一聲響,讓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大鐵門被兩個保安推開了。
“兩點了,準考生可以入場了,記得帶好水和筆啊,進去了就不能出來了。”
沿著上午的記憶,七拐八拐地走了十分鍾,爬了五層樓梯,氣喘籲籲地趴到座位上,拿著草稿本,使勁扇風。
教室裏很涼快,裝了六架大吊扇,正在呼呼地扇著風,很有韻律的節奏,就像是一首舒緩的催眠曲,讓我開始昏昏欲睡。
眼皮越來越重,脖子也越來越軟。
眯一會兒,我就眯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叮鈴鈴……”急促又響亮的開考鈴聲,瞬間將我驚的站了起來。
一臉懵逼,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腦子像是短路了一般,不知身在何處。
監考的男老師看著我,一邊數著試卷,一邊說道:“這位同學,請坐好,要發試卷了。”
“哦……好的。”大腦的神經元終於恢複活力的我,趕忙坐得筆直筆直,雙手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是我經過的大大小小無數場考試以來,最難熬的一場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