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柒剛回頭,自有阿杜和阿逸在一旁給自己推了門,重新板直身體,現在的自己可不是西邊破落戶的莊稼漢了,而是鹹陽舒氏的嫡女。
原本正在休憩的官兵們,現在全都被捆在了一起,扔在了廟內,一個個低著頭,仿佛都睡著了。
偏偏為首的那位將軍,單獨被拎了出來,手腳皆被捆住,整個人立挺挺的,被一層層布纏在菩薩廟裏最粗的一個柱子上。
看著央柒的目光,阿杜上前解釋了一句:“這人滑手的很。”
央柒沒說話,隻是轉頭對阿杜、阿逸和陳靜說道:“辛苦了。”
灰色馬車停在了後院,等央柒繞過去的時候,就看到馬匹都三三兩兩躺在地上,應該是阿杜他們用了迷藥。
沒等央柒動手,陳靜就率先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接著掀開簾子,給央柒騰出了一條路。
陳靜一直都是這次西胡之行中最安靜的存在,卻沒想到現在卻是團隊中最細心的。
央柒沒有上馬車,隻是站在簾子處向裏頭看了看,可第一眼就被眼前血淋淋的一幕驚住了。
與外頭灰撲撲的顏色不同,馬車裏頭全部被血浸潤了,狹小的空間裏彌漫著難聞刺鼻的血腥味。馬車邊上掛著密密麻麻的鎖鏈和武器,所有的鎖鏈全部連接著最裏頭的男人身上?
馬車裏的光很暗,光靠央柒的視力根本看不清,伸出手:“給我一個火折子。”
阿杜立刻從懷裏拿出了一個,放在了央柒的手上。
打開火折子之後,央柒這才看清了最裏頭的男子,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腳上、手上,甚至腰上都捆著鐵鏈子,隻是這人的腦袋一直低垂著,沾著血跡的頭發可怖地擋在前麵。
本想看看這人的身上的物件和衣裳,看看能不能猜出這人的身份,可這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布料,想來是這隊官兵之前已經全部搜羅過一遍了。
看了看,央柒看了陳靜一眼:“把他的頭發掀開。”現在這副鬼樣子能看出來什麼。
小青在後頭接上,扶著簾子。
陳靜上前,伸手剛碰到男子的頭發,卻不曾想男子突然睜眼,銳利如刀的眼神揮向陳靜,饒是經驗豐富的陳靜都愣了愣,一時忘記該幹什麼。
感受到身邊的氣壓一瞬間低了下去,一股濃烈的殺意湧向自己,央柒心裏顫了顫,這人都傷成這個樣子,竟然還能有這樣的氣場在,這樣肅殺的氣度,和阿杜這樣暗衛的冷漠不同,難道又是一個將軍?
央柒忍不住蹙了蹙眉:“你是誰?”
男子立刻知道了央柒才是這些暗衛的主子,幽幽地抬了抬頭:“你是誰的人?”
這一抬頭,倒是和央柒的眼神對上了,不同於央柒眼裏的試探,男子的眼裏充斥地是殺意。
你是誰的人?這男子也不好奇是自己,直接就問了身後之人。
在緊張的氛圍下,央柒卻突然淺笑了一聲:“還真是個沒禮貌的人,是我先問你的。
既然你沒禮貌在先,我也不客氣了。靜哥,把他的頭發給我掀起來,我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