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徐氏應下了這個任務,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思索半晌,老夫人隻覺得頭疼欲裂,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祖母!”央柒驚呼道,連忙趕至老夫人的身邊,“可是身子不爽利?還是老毛病又犯了?”
這些年老夫人的心思可都撲在了宋弘文的前途以及央瀾的婚事上,積年累月下來,倒是留下了頭疼的毛病。
徐氏和央柒離老夫人位置隔得遠了些,此刻都趕了過來。
倒是坐在一旁的宋弘文,十分沉得住氣,自始至終,皆麵色冷凝坐在椅子上。
見宋弘文這般不在意的模樣,老夫人有些齒寒:“國公爺,這安氏的忌日絕不能與瀾丫頭的及笄禮在同一天。”
央瀾的及笄宴雖談不上人盡皆知,可在京城的達官顯貴的眼裏,可是掛了號的。
老夫人此言,不僅是要封國公府眾人的口,更是要掩藏安氏真正的忌日!
這老夫人和宋弘文還真是天定的一家人啊!
前世,自己被韓府欺辱至此,的確有自己慫包的緣由,但宋國公府的不聞不問,任由自己自生自滅的態度,才是韓府起了殺意的導火索。
在絕大部分世人的眼中,一個女子能否在夫家站住腳,極大部分取決於女子的嫁妝,以及娘家父母兄弟的態度。
央柒雖然心中早已對老夫人的處置方式有了心裏準備,但麵上依舊裝出了一副震驚的表情,兀的抬頭對上了徐氏提醒的眸光,複又垂下了頭,不敢言語。
宋弘文抬眼,深深看了一眼老夫人,接著起身,在屋內四下踱步,像是在抉擇主意的可行性。
半晌之後,宋弘文站定,垂眸看向屋內的眾人,語氣極淡地說道:“今日夫人身子不適,奄奄一息,為了夫人的身子能夠盡快的恢複,大夫說了,還是送去莊上療養為好。”
宋弘文此話說得極輕,仿佛眾人大半夜聚集在此,隻是為了談論,今日的天氣不錯。
此言一出,便是給此事下了最終的定論。
徐氏等人聽此,心中皆咯噔一聲。
雖然這安氏平素裏算不上心善,同徐氏之間的矛盾也不少,但在今時今日,徐氏心中卻依舊為安氏生出來些悲愴之感。
這便是安氏盡心盡力伺候的夫君,這些年的夫妻情分與笑話何異?
下了結論之後,宋弘文便讓手下的人動了起來,務必在天亮以前將人送到莊子上。
宋弘文沒有動用府裏的小廝去處理此事,用得都是他身邊最為信賴之人。
老夫人見國公爺下定了決心,知曉後續之事,已經不用自己插手,便在榮媽媽的攙扶下回了上屋,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是老了十歲一般。
老夫人前腳離開,徐氏和央柒皆坐不住了,隨即兩人雙雙離開。
離了正屋,央柒沒急著先回臨湖院,而是先送了徐氏回世安院。
到了自己的範圍內,徐氏這才鬆了口氣,讓人關了屋門向央柒叮囑道:“今日之事,務必要爛在自己的肚子裏,要像是完全不知道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