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相府這麼一折騰,現下都快正午了。溫暖的日頭照在了路上的行人,若是穿了多些,現在行人的額頭上都滲出些細密的汗珠。
可央瀾隻覺得內心如同臘月積雪時那般寒冷,整個人忍不住有些發抖。
這麼多年,除了在楊先生授課中一帶而過的介紹,央瀾何曾接觸過蛇類這般物種?
可即使毫無了解之人,對於今日之事,想必也會起了疑心。
之前可並未聽說過白府有喜歡養蛇的人,那今日這兩條蛇究竟從何而來?
況且,別人或許不清楚,央柒和央瀾作為當事人,看得可是十分真切,那兩條畜生可是直愣愣衝著自己而來的,一定是事先訓練出來的!
將央瀾身後的軟枕扶起,央柒這才看著一臉嚴肅的央瀾說道:“二姐,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既然央瀾讓馬車上的眾人退下,獨獨留下兩人,想必是有話告知自己。
央瀾的眉目冷凝,眸光所到之處盡是冷淡:“冤有頭,債有主。”
話說得很慢,一字一句緩緩從央瀾的嘴邊溢出,好似夾雜著央瀾內心的寒冷。
央柒雖然沒有被今日的陣勢嚇著,可這並不妨礙央柒偽裝為被嚇到的人。
央瀾說出此話,央柒便知曉這是把賬算到了白瑜昕的頭上了,皺起眉:“二姐,若是白家所為,是否太過刻意了?
畢竟我們在白府出了意,白府也落不到什麼好處。”
“好處?怕是在給我下馬威!”央瀾皺著眉,憤怒的語氣不言而喻。
央柒在心中歎了口氣,哪裏是下馬威,怕是白瑜昕看不過五皇子與二姐之間太過“親密”,今日之舉是撒氣,也是對五皇子的不滿。
可這白瑜昕也太過膽大了!
前世,白瑜昕能夠在太子殿下蟄伏那般時間,想來不是個急性子的人啊?
不過,這一世,因為自己的存在,太子殿下與白瑜昕成婚的日子,已然被往後拖了。
若非這次能夠順利嫁入東宮,白瑜昕這京城出名“剩女”的名號,怕是一時半會還摘不下來。
“小柒,你可知曉今日之蛇是否有毒?”
央柒默默搖頭,白瑜昕的本意乃是讓自己和央瀾吃些苦頭,若是用有毒之蛇,要了自己和央瀾的性命,這事情可就變質了。
雖然央柒背後毫無勢力,可央瀾的背後還是有宋國公府和勇毅侯府兩座大山。
白家明麵上雖然是不偏不倚,可暗地裏卻是實打實太子殿下之人,斷不會做出讓內部離心之事。
同樣,白瑜昕雖然想借此看看五皇子的心意,可並不會做出真正削弱五皇子權勢之事。
冷哼了一聲,央瀾緩緩靠在柔軟的枕頭之上:“現在的白府可是如日中天,這白瑜昕是打量著我們會礙於太子殿下,不敢動手。”
央柒眼眸動了動,低著頭無奈道:“二姐,我們現在對待白瑜昕可不能同日而語了。”
央瀾的馬車雖然速度很快,但卻行駛地極穩當,起碼馬車之中的央瀾和央柒感受不到顛簸。
馬車剛停在國公府門口,府裏便湧出了一堆人,為首的便是一臉擔憂的老夫人、宋弘文以及徐氏。
等馬車停穩之後,央柒攙扶著央瀾出了馬車,老夫人立刻向前:“我的瀾兒,身子可還受的住?”
宋弘文本想攙扶,可想著女兒年歲大了,若是攙扶多有不便,故而伸出的手又重新收了回來。
央瀾原本便是絕世之姿,此刻因為驚嚇,又多了些病若西子的破碎,看著眾人可是愈發心疼了。
“讓祖母擔憂了,都是孫女的不是。”
徐氏避開一行人,連忙上前攙扶著央柒:“小柒,傷口在哪裏,快讓伯母看看。”
看著徐氏擔憂的神色,央柒心中一暖。
這偌大的宋國公府,還是有真心實意心疼自己之人。
央瀾緩緩醒來之後,一心隻惦記著自己的傷勢,以及背後做局之人,至於關心央柒的話,可是一句都沒有。
更遑論原本就對自己不甚親近的老夫人和宋弘文了。
央柒指了指自己的手臂:“伯母放心吧,小柒一切都好。”
看著眼前的十分擁擠的人群,徐氏心中有些寒,同為孫女和女兒,老夫人和宋弘文的心思實在是偏得太過了!
“快回臨湖院躺著,小白大夫已經在院子裏等著了。”
至於白大夫,央柒不用問也知曉,必定是被老夫人喚去照看央瀾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