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有···”
說出和我同樣結果的蕾莉看上去有些沮喪,不過轉瞬間,她又恢複了神采,對我說道:“諾薇你讓服務員把食物打包吧,我們去外麵的長椅上吃,怎麼樣?”
“好。”
我點頭答應道,這個主意確實不賴,畢竟就餐的位置也不一定非要在桌前。
將食物遞給服務員裝進紙袋打包後,蕾莉便領著我走出了餐廳, 屋外依舊是一幅炫目的夕陽西下的光景,清涼的晚風拂過我的麵部,揚起我的頭發,陽光則將它今日裏最後的溫暖與光芒灑在蕾莉和我身上,我跟在蕾莉的身後,注視著她的背影,盡管毫無理由,但是我卻感覺如此安寧的場麵,應該隻存在油畫裏。我被蕾莉熟練的帶領到一處草坪旁的長椅上坐下。
“就在這裏咯。”
“嗯。”
真不愧是這裏資格最老的“孤兒”呢,蕾莉對這個基地的各個設施的位置了解的就好像是自己的身體一樣。
“蕾莉對這裏真的好了解啊。”
我直言不諱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嘛,這也要感謝任俠先生呢。”坐在我旁邊的少女,將裝著食物的紙袋放在腿上,一邊從裏麵拿出食物一邊對我說道,“我本來對這裏也沒有什麼興趣,但是任樹先生會在休息時間帶我在這裏到處逛,時間久了我也就記下來了。”
蕾莉的這句話果然還是讓我感覺到了我們的“教官”之間的不同,她口中的任俠先生應該對她很溫柔吧?是不是也是因為這種溫柔感染了蕾莉,所以也才讓蕾莉有了同樣的性格?我如此思考著,結合到我與桑德森之間的關係來看,也許教官的性格真的也會傳染給其訓練的“孤兒”。
“諾薇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對桑德森先生說過‘帶我出去看看吧’之類的話?”
蕾莉突然地問話讓我剛剛咬下的食物險些噎住,為什麼她會猜的這麼準啊。
“哈哈~難道諾薇你被我嚇到了不成~?”觀察到我的窘境後,蕾莉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嬉笑的表情,盡管用一隻手遮擋住了嘴巴,但是我還是看得出來她笑得很開心。
“抱歉抱歉~我這麼猜隻是因為覺得那樣很符合諾薇你的性格啦。”
“嗯···我不想去麻煩他,也許那個人根本就不喜歡這種事呢,說到底,他也根本不像任樹先生那麼溫柔。”
“這話要讓桑德森先生聽到的話他興許會很傷心哦。”
蕾莉半開玩笑的說道。
“但這是事實。”
現在討論的人畢竟是我的教官,就算不了解他的過去,但是我也能從平時的接觸中看出這個人性格,推測出他的喜好。
“桑德森先生,是那種非常認真的人,對我的要求非常嚴格,在他的眼裏,隻有訓練和作戰是必要的,不過他倒是沒有限製我的行動。”
就這點來說,桑德森其實已經是個相當開明的教官了吧,盡管有著嚴厲的要求,但是在我達到了他的要求後他又會對我的各種放鬆的行為不管不問,在部隊待了那麼多年的他,肯定是懂得適度放鬆對我的好處的。
我這麼說完後,蕾莉並沒有向我搭話,她隻是靜靜地看著我,那雙珊瑚色的嘴唇在微微的張開後又在瞬間閉上。蕾莉的這種欲言又止的表情我倒是第一次見,雖然看上去很可愛,但是卻讓我又有些許的不解,因此我也不得不看向她的眼睛,希望她能給我一個解釋。
不過,在我們對視了幾秒後,蕾莉卻移開了目光,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我從沒聽過的短語:“原來如此,是dang ju zhe mi(當局者迷)呢。”
“那是什麼?中文嗎?”
因為是從來沒聽說過的語言,既不是英語也不是我熟練掌握的阿拉伯語,聯想到任俠教官華裔的背景身份,蕾莉說的,應該就是任俠教官的母語。
“諾薇你以後就知道啦~”
以可愛的眨眼作為結尾,蕾莉暫時不再同我說話,而是將精力集中在消滅紙袋中的食物上,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我也不好打擾她,隻好也開始從紙袋裏拿出食物用餐。
真是奇怪,當我們倆停止說話開始進食後,我才察覺到這裏真是安靜到出奇,明明是路邊的長椅,但是四周卻可以聽到風吹過草兒“沙沙”作響的聲音。
搞不好其實我並沒有通過訓練,而是早就被人作為“失敗品”給“處理”掉了,現在所見的這片安寧的景色也可以作為我在死後世界存在的證據。
無聊又卻忍不住讓我這麼想的腦洞就在我的腦海裏一點點擴散著,我想象著我接下來會發現蕾莉握在手裏的食物永遠吃不完,而我再也無法說出一個字,即便張口說話也隻是簡單的閉合嘴巴,不會再發出任何一個音節,就連自己的聲音都聽到——死後的世界是這樣的嗎?
太陽正悄悄的從天邊緩緩降下,在天空還被其光芒照耀的時候,月亮卻不知何時已顯出它的輪廓,太陽和月亮有這種同時出現的時候嗎?盡管對這種事情產生懷疑一定會讓旁人覺得很奇怪,但是我也是久違的親眼看見這種景象呢。上一次看到月亮的時候還是借由一次長距離行軍訓練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