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江夏(1 / 3)

永和六年冬十一月,明王歸建康,先沿沔水入襄陽,再會宣武公於江夏安陸。途武當,傳召安北將軍、司州刺史勳相會。

-------------引言摘述

一路快馬加鞭,曾華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魏興郡,在上洛郡的時候甘芮和張渠就趕過來相送,一直陪著曾華直入魏興郡,幾日就到了鄖鄉縣。

甘芮指著前麵說道:“當初屯南鄉郡的司馬勳聞我在河南大敗,忙不迭地出兵鄖鄉縣,窺視魏興郡。多虧綏遠(張渠)從武關領兩廂兵馬過來,顯示武威,司馬勳這才悻悻地退回南鄉,卻依舊多派奸細刺探我魏興郡情況,試圖不軌。後來景略先生領援軍過來,我軍頓時聲勢浩大,司馬勳馬上畏懼了,頻頻派人向坐鎮上洛的景略先生示好,可是景略先生並沒有理他。”

甘芮經過一次大敗後成熟了很多,也比以前更少言了。當時見到曾華時,隻是說了句“謝謝”,曾華知道他是在感激自己替他頂了一半的罪責。曾華也不多說什麼,隻是回了一句:“人犯錯可以原諒,但是犯同樣的錯誤就不值得原諒了。”

聽到甘芮這麼一解釋,曾華倒對這位鄰居感興趣了起來了,不由問道:“這位司馬勳在南鄉如何?”

張渠答道:“回軍主,司馬勳為政暴酷,不管是他屬下的治中別駕,還是歸附的司州豪強,隻要言語忤了他的意,立即梟首斬之,或綁在遠處引弓自射。其部眾有軍萬餘,良萎不一,加上糧草用度都是由南鄉郡出,所以橫征暴斂、深擾鄉裏。他屯南鄉兩年多,已經換了四任郡守,都是不堪其惡。”

“原來他是這樣的人?不知桓公還怎麼用他呢?”曾華有些奇怪了。

“這司馬勳以勇武聞名江左,是不可多的的猛將,桓公可能要倚仗他為先鋒,所以就睜隻眼閉隻眼。”看來甘芮對旁邊這個鄰居了解的非常清楚。

聽到這裏,曾華搖搖頭不再言語了。

在鄖鄉縣跟甘芮、張渠告別後,曾華領著段煥和封離養繼續前行。到了武當,曾華叫親衛拿著自己的名貼去請司馬勳來武當相會。

司馬勳接到曾華的帖子之後,馬上頭如鬥大。他對於曾華有一種深深忌憚,一種對強者的忌憚。他以前一直在關右長安居住,由劉曜部將令狐泥養大,略知那裏的情況,而且這些年一直位居沔中前線,知道北趙兵盛。所以當他聽說曾華摧枯拉朽一樣占據了關右長安時半天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因此對那位以前一直認為隻是運氣好的梁州刺史曾華由嫉妒變成了忌憚。

司馬勳是以勇武聞名江左,所以你用文采什麼的是壓不住他的,隻有比他更強捍他才會服你。

接到曾華的帖子和相邀,司馬勳雖然害怕曾華找他算私犯鄖鄉縣的舊帳,卻不敢猶豫多久,當日就帶著十幾名隨從匆匆趕到武當。

還沒進曾華的行在,司馬勳連忙給自己背上荊條,然後恭敬地向裏麵走去。剛走進堂門,就看到一個身穿青袍的年輕人,正是以前在江陵見過兩麵的曾華,隻是他身上少了一種浮躁和拘謹,多了一種睿智和威嚴。

司馬勳連忙跪下行大禮道:“安西將軍、司州刺史司馬勳拜見鎮北大將軍曾大人!”

曾華連忙上前扶住他,客氣地說道:“司馬大人,何必如此客氣呢?我們同朝為臣,而且都是親戚,何必如此大禮,真是見外了。”正說著,看到了司馬勳背上的荊條,不由驚異地問道:“偉長(司馬勳字)兄,你這是為何?”

司馬勳半是慚愧,半是惶恐地說道:“下官該死。上次輕車將軍(甘芮)在河南受挫,下官本想出兵接應,誰知一時糊塗,聽從了參軍殲賊的蠱惑,竟然出兵鄖鄉,企圖從輕車將軍手裏取魏興。下官真是糊塗,幸好中間迷途知返,現在已經將那個離間挑撥我和梁州關係的奸細殺掉了,並上門親自向大人負荊請罪。”

聽到這裏曾華不由笑了,一把握住司馬勳的手說道:“偉長兄真是條漢子,直言直語,快哉!既然是奸細挑撥,弄清楚就好了。我知道偉長兄的為人,太過於相信別人了,以後可要記住呀!”

聽到曾華這話,司馬勳心中不由大喜,想不到這位曾華被自己一番“坦誠無比”的話給蒙過去了,這麼輕易地就把這件事給揭過去了,連忙拱手道:“真是告罪了!”

曾華卻將司馬勳背上的荊條一一去掉,然後拉著他進入到堂內,一一給他介紹自己的隨從:“這位是我的左陌刀將段煥,這位是我的護衛統領封養離。”段煥和封養離冷冷地一施禮,沒有開口言語。

司馬勳從這兩人的雄壯的身形和奪人的氣勢上就知道是萬夫莫擋的勇將,自己這個以勇武聞名江左的安北將軍在這兩人麵前可能抗不了多少招。

“這位是隴西的李存李致愛,這位是京兆杜城的彭休彭慶善,都是我的記室。”曾華接著介紹兩位年輕儒雅的文士,兩人和司馬勳也隻是一拱手相見,不複再言。

然後曾華親切地拉著司馬勳就座,並命隨從流水價地將茶水端上來。

看著恢複正常的司馬勳,曾華心裏暗自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野心大著了。要不是老子在上洛還屯有兵馬,早讓你把魏興郡給奪了。現在看我勢大,於是就服軟了,要是自己勢衰了,你早就跳到老子頭上來了,我本來還看中你的驍勇準備找個機會收複你,現在看來犯不著這個勁,直接使勁坑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