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支箭矢從熊本兵軍陣後麵飛射出來,呼得一聲紮進一名大和軍士的胸口,綻出一朵看上去很妖豔的血花。
武內宿禰連忙大喊道:“小心了,趕快散開!”如五月暴雨的箭雨是北府軍開戰前標誌式的打擊,而這種打擊總是讓兵甲不全的大和軍士損失慘重,士氣大衰,結果後麵的仗是越打越沒法打了。
隨著武內宿禰的喊聲,大和軍士們紛紛舉起手裏的木板,鍋蓋之類的東西,,隻聽到劈裏啪啦的一陣亂響外加一陣慘叫,有上百大和軍士中箭倒在地上,捂住自己的傷口嗷嗷直叫。武內宿禰陰冷的目光在一片狼藉的戰場上掃了個來回,他心裏早就已經沒有以前那種彷徨和驚恐,現在他的心裏隻有悲哀和麻木。
這個時候,在武內宿禰的身後響起一陣吱呀的聲音,武內宿禰心裏非常清楚,這是己方的竹弓在開始反擊了。但是他也明白,己方的這竹弓更像是在襯托對方的弓強兵利,那些無力的箭矢紛紛在兩陣中間就落了下來,連對方熊本兵先鋒的腳丫子都沒碰到。
箭雨呼呼地飛了五回,劈頭蓋臉地將大和軍士放倒了數百人。武內宿禰咬著牙在堅持著,因為他知道,過了這五輪箭雨,也就該熊本、土佐步兵開始衝鋒了。武內宿禰曾經千辛萬苦搞到了一張北府的標製強弓,那是一件能將敵人射殺在兩百米開外的強悍武武器,但是也需要耗費更多的力氣,一般北府弓箭手射上五回便停止了射擊了,因為他們必須省下力氣在繼續的戰事中發揮作用。
姚晨看著自己的弓箭手張弓搭箭一口氣射出五輪,非常滿意地點點頭。
北府開府已經有二十餘年了,而曾華主持的“兵器開發”從長水軍就開始了,足有近三十年。幾經發展,北府軍隊標配也從長弓過渡到了複合強弓。長弓現在已經進入到北府的每家每戶中,射箭技擊已經成了每一個北府男丁從初學就開始學習的日常訓練,也成了北府男丁人人都擅長的一藝。而對於另一藝-騎卻進展得不是很順利。
由於江右現在已經掌控了有史以來最廣袤的牧場,牛羊馬匹數不勝數,所以一般耕地也是多用駑馬,而百姓日常出行也多是“奢侈”到用馬匹做交通工具。但是這隻是會騎馬而已,而真要做到人馬合一,騎射無雙,沒有幾代人的傳承世襲是不可能達到像河朔百姓那樣的水平。
當長弓普及到北府百姓中,成為他們日常訓練的器械之後,北府軍隊標製的弓便變成了複合弓,而神臂弩也得到了極大的改進。曾華在異世好歹也是一位拿過箭的新疆建設兵團少年射箭隊隊員,對弓弩的曆史、種類和製作都非常地熟悉。
曾華在射箭隊時,曾經從國外的資料知道,鋼弩的拉力是長弓的11倍,高達三百三十六公斤,但發射三十五克的箭矢時,初速度卻與長弓發射七十六克的箭矢差不多,速度都在四十米/秒左右。這是因為鋼的蓄能太低,僅為紫杉木的幾分之一,拉開距離也太短,弓臂太重,效率比長弓低很多,弓臂太短,直接限製了弦速度和箭速度,造成鋼弩雖然拉力大,但發射的箭威力卻不大。所以曾華好好改進了神臂弩,以儲能比較好的拓木、榆木為材料,再配以牛角、牛筋、魚鰾膠,最後用蠶絲絞成的硬絲為弓弦,加上在弓臂、弦距、滑輪上做了合理設計,使得這種腳踏開張的神臂弩更加強勁,也射得更遠。
不過神臂弩這種利器隻是裝備了廂軍和海軍一部分衝鋒手,而府兵現在全部改裝備了新式的複合強弓。這種複合強弓都是以拓木、牛角等基礎上製作的反曲複合弓,再加上蠶絲的弓弦,威力比長弓要強上許多。
根據曾華在異世看到的那份資料顯示,在同樣的拉力下,這個拉力和上麵那個長弓基本一樣,但確實威力和效率比長弓高的多,相同拉力下,同樣用七十克重的箭矢,複合弓射出的初速度達到五十米/秒,而長弓僅四十一米/秒,複合弓威力高出長弓四成半。同樣射三十四克的箭矢,複合弓初速度達到五十七米/秒,甚至對比前述的三百三十六公斤的鋼弩獲得的四十二米/秒高了一點八倍。所以曾華大力發展了這種反曲複合弓,並將這種複合弓做為北府的標配強弓。不過這種反曲複合強弓也隻有北府工場再製作地出來,其餘地方就是拿到這把弓也仿製不出來。
曾華在墨子學院給弓弩科的教授生員們好好上過課,讓這些工匠學者明白了弓弩本身並不能創造能量,弓弩隻是起到了一個轉移能量的作用。當張開一把複合弓或者神臂弩的時候,弓臂會發向內彎曲,也就是將拉弓的力量傳遞到了弓臂上,而弓臂的變形是將拉弓的“動態力量”轉變為了弓臂形變的“靜態力量”。當我們釋放弓弦的時候,弓臂所存儲的勢能又通過弓弦的位移傳遞給了箭矢,轉換為箭矢飛行時的推動力。力量的傳遞就是這樣完成的。
曾華告訴這些工匠學者,選擇一張弓或者弩的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看這個弓有沒有“勁”,其實就是弓臂存儲和釋放力量的能力。主要有兩個方麵的意思,一是就是弓臂能夠存儲多少力量,另外一個就是有多少力量能夠有效地通過弓弦傳遞給箭。曾華向工匠學者提出了幾個衡量弓弩的重要指標參數,臂距、弦距、拉力、拉長和省力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