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華指著前方沉浸在暮色中的城池對身邊的曾卓說道:“那裏就是伊斯法罕城,波斯中部重要的城池。據說在一千多年前波斯米底王國時就存在,後來在阿契美尼德王朝得到擴建,成為波斯腹地的重要城鎮。”
“伊斯法罕由於地理位置重要,該城自古以來一直是兵家必爭之地,伊斯法罕在波斯語中的含義就是‘部隊集結地’。它曾經和波斯波利斯一樣,是阿契美尼德王朝美麗璀璨的明珠,但是現在,波斯隻剩下了了伊斯法罕。波斯波利斯早就在馬其頓亞曆山大大帝東征後就變成了廢墟,如同波斯高原廣闊大地上一場華麗而壯烈的夢。
“據說亞曆山大大帝為了掠走波斯波利斯的財寶,動用了一萬頭騾子和五千匹駱駝才將所有的財寶運走。然後放了一把大火,那些用黎巴嫩雪鬆製作的精美圓柱、柱頭和橫梁很快就熊熊燃燒起來,屋頂墜落,煙灰和燃屑像雷陣雨一樣紛紛落在地上。大火過後,隻剩下石刻的柱子、門框和雕塑品依然完好。波斯波利斯就這樣毀於一場大火。”
身穿白色皂褂長袍,頭裹白頭襥巾的曾華現在很象一個知識淵博的學者,他的頭發和胡子已經全部,隻有那雙眼睛依然睿智,隻是多了許多滄桑和感慨。
“祖父大人,你懂得真多,就是國學的教授也沒有你知道的多。”曾卓轉過頭來答道。
曾華看著眼前這個孫子,眼中充滿了慈祥和溺愛。曾卓是曾緯的嫡長子,今年剛滿二十歲,也剛從長安陸軍軍官學院畢業,現在以見習軍官身份跟在曾華的身邊。
曾華知道曾卓的注意力還在那如流星般向伊斯法罕城飛去的石炮火油彈上。年輕人,而且還是一名熱血青年軍官,自然對戰場非常向往,而華夏軍上百門石炮一起轟擊的場麵更是讓人沸騰的景象,當然會深深地吸引著曾卓。
“阿醜,”曾華叫著曾卓的小名,從這裏就可以看出曾華對曾卓的疼愛,因為曾華從來沒有這麼叫過曾聞、曾緯等子女,“你跟在我身邊隨行西征,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有什麼感想啊?”
曾卓聽到這裏,神情明顯一振,馬上在馬鞍上直起身體說道:“祖父,這一年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尤其是在內沙布爾一戰中,祖父你北攻木鹿,南圍赫拉特,虛虛實實,讓紮馬斯普老老實實分兵,十五萬呼羅珊守軍被分成三路,最後被我們分路擊破。”
在內沙布爾城一戰,曾華先是遣曹延率領偏師合會吐火羅和貴霜聯軍,圍攻赫拉特,虛張聲勢,迫使紮馬斯普分兵到赫拉特,接著又親率大軍圍攻木鹿城,迫使紮馬斯普又分兵增援,卻被曾聞在路上連連伏擊,損兵折將。等呼羅珊守軍被分得差不多了,便一舉攻克木鹿,繼而攻克內沙布爾,而赫拉特城知道自己成了一座孤城後便降了,呼羅珊防線就這樣被攻破。坐鎮第二道防線的薛怯西斯不敢輕易出擊,隻得收縮兵力,等待卑斯支一世從泰西封的增援。
但是這個時候戰爭的主動權已經掌握在華夏人的手裏,昭州的牧民府兵以營為單位,翻過厄爾布爾士山脈東段山脈,深入到波斯高原中,肆意破壞和掠奪。腹背受敵的薛怯西斯隻能步步後退,一直退回了波什科巴特,但是仍然無法擋住二十五萬華夏大軍前進的腳步。
華夏十五年冬天,卑斯支一世率領二十七萬大軍在風雪中趕到了波什科巴特,與薛怯西斯的十萬人馬彙集在一起。卑斯支一世此舉可以看做是孤注一擲,因為在西邊防線波斯軍也是連連告急,羅馬人和不知從哪裏鑽出來的華夏人聯合起來了,嚴重地威脅著富庶美索不達米亞地區。
但是卑斯支一世認為戰爭的關鍵還是在東方,隻要擊退了華夏人在東方的正麵進攻,其餘方向的戰事就會迎刃而解,所以他不顧諸臣的勸告,執意率軍東進。而且他帶走的二十七萬精兵幾乎是波斯帝國的全部家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