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誇錯人了!”米亦竹幹掉杯中酒後,笑著對江長老說道。
這笑容,有些意味深長。
江長老覺得十分奇怪,詫異的看向米亦竹。
米亦竹把腦袋轉向某個角落,江長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色一變。
兩位伴讀的兩顆腦袋正湊在一起,不知在嘀咕些什麼。
他倆原本是沒有資格參加宴會的,不過既然成了二公子的伴讀,劉忠就添上了這兩人的名字。
“二公子不要開玩笑了!”江長老轉過頭笑著說道。
“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米亦竹先是白了江長老一眼,隨後繼續說道:“全是他倆幹的,我看都沒看就給了劉忠,聽說劉總管也是一字未改。”
江長老確實在米亦竹的臉上看不出有開玩笑的意思,神色突然就變得有些複雜。
“過了年,他倆就會去內府曆練,從小吏做起,我想看看,他倆能不能再給我一點驚喜!”米亦竹說完後笑了起來。
再不待見,也是自己的骨肉,江長老隻得躬身謝過二公子的栽培。
內府查出的東西頗有些殺傷力,長老中的老人就隻剩下這二位了,其他人不但徹底消失在議政會上,也消失在這種家族的大型聚會中。
也許,有的已經消失在人間。
新麵孔的長老在麵對米亦竹的時候,都帶著一分恭敬,米亦竹對他們也要友善許多,有的聊得高興時,還一連幹上好幾杯。
杯子裏裝的是葡萄釀,米亦竹不用擔心自己會被灌醉。
緊接著,就是族中一些說話比較有分量的長輩,再然後,就是族中的青年才俊。
米亦竹與族中關係緊張,前不久又敲打了他們一次,所以不管心中打著多麼齷齪的主意,至少表麵上都還是恭恭敬敬的。
最後,兩位伴讀結伴而來,米亦竹笑著跟他倆碰杯,然後問他們感覺如何。
“有些緊張,特別是剛進來的時候,大氣都不敢喘!”謝儒林說完後還吐了吐舌頭。
“我是讓你倆觀察一下最前排的那幾個位置,想想幾十年後自己坐在上麵會是什麼感受。”米亦竹說完後衝那裏努了努嘴。
二人哪裏敢轉過身朝後看,連忙說不給二公子添亂就謝天謝地了。
“你倆過了初八就去內府報到,到時候還是住在盛興府內,這幾天,你倆回家要好好表現,多盡盡孝心,我還是那句話,將來要是在這上麵遭人攻擊,神仙也救不了你倆!”說著說著,米亦竹的臉色就有些嚴肅。
二人急忙彎腰應下,原本以為一輩子都得在家混吃等死,現在二公子指了一條通天大道,怎能不牢牢的把握住機會。
大殿之內其樂融融,坤安殿中的氣氛反倒有些微妙,城主夫人和少夫人都沉浸在即將失去親人的痛苦之中,謝福合又是大病初愈,那些女眷們懷揣著各種目的前來,經過最初的試探,慢慢的,就有些肆無忌憚。
有跋扈的,已經開始暗指米亦竹來曆不明。
表麵上看,她們是在替城主夫人說話,實際上的心思何其歹毒。
城主夫人假裝沒有聽懂,也不怎麼開口說話,就這麼平靜的看著他們表演。
宴會一直持續到深夜,等到所有的賓客都搖搖晃晃的離開,米亦竹才陪著城主慢慢朝後殿走去。
“待會還有事?”快到後殿的時候,城主突然問道。
“我想去看看!”米亦竹笑著回答。
“都安排好了?”城主這句話問的是劉忠。
“二公子的安全絕無問題!”劉忠很少把話說得如此肯定。
城主還是不放心,一路叮囑到後殿。
米亦竹不但不覺得煩,反而很享受這種關心,等看著城主在劉忠的攙扶下進到殿內,這才轉身扶著懷山的手臂上車。
一上車,米亦竹的表情就開始變得有些興奮,不需他吩咐,馬車立刻朝大門口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