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嚴一解除,孤城就開始熱鬧起來,前來吊唁的和慶賀的絡繹不絕。
吊唁,是緬懷老城主!
慶賀,是恭賀新城主!
西域諸國都派來了使團;大都督府來的是大都督的侄子;至於莊園主,來的要麼是莊園主本人,要麼是少主。
就連寒玉宮,宮主都派了弟子前來。
兩隻小狐狸剛回去沒多久,又再次出現在孤城,自然是毫不客氣的住進了盛興府。
見到好友,略微衝淡了米亦竹的憂傷,盛興公親自帶著他倆去拜見了城主。
王莊主也來了,他先是去城主府吊祭老城主,然後又去拜見了城主,灑了幾通熱淚後,這才出來前往盛興府。
米亦竹雖然不是城主,可盛興公的地位依舊無比尊崇,王莊主一見麵就想下跪磕頭,米亦竹急忙上前攔住。
孤城雖然沒有中原那麼多規矩,可至少喪期還是不許飲酒,於是米亦竹隻能以茶代酒,在小樓內宴請王莊主。
兩位少主作陪,懷山與劉忠在一旁伺候。
王莊主自然是認識劉忠的,客氣的請他落座,被劉忠婉拒。
聰明如他,已早早的調整好心態,不再把自己視為什麼大總管,一心隻想著保護好米亦竹。
正打算舉杯,老乞丐突然出現在樓梯口,嘴裏抱怨說請客也不知道通知他一聲。
這位是大爺中的大爺,除了米亦竹,其餘三人急忙起身。
二位少主更是狗腿的迎了上去。
懷山早已搬來一把椅子,伺候老乞丐坐下,米亦竹看著他,說今日無酒。
“整日裏喝酒,也喝膩了,正好換換口味。”
老乞丐說完便端起旁邊的茶杯,也不管是誰的,直接仰頭灌進肚內,然後歎了句好茶。
米亦竹沒想到,這老家夥居然喝得慣味道澀澀的茶水。
泡茶的是懷山,手藝是跟米亦竹學的,學的還不錯。見老乞丐端了晏胖子的杯子,急忙又給晏胖子倒上一杯,然後把老乞丐的摻上。
不知什麼原因,王莊主正襟危坐,似乎有些拘謹。
“這麼多年了,還是沒一點長進!”老乞丐沒頭沒腦的吐出一句。
米亦竹以為老乞丐說的是他,眼睛一瞪,就打算回敬幾句,沒想到王莊主在旁邊恭恭敬敬的說了一句:“讓您老失望了!”
這一下,米亦竹的眼睛瞪得更大,轉頭看向王莊主。
“算了,一桌子小家夥在,難聽的話,等待會去我的院子裏再說。”老乞丐說完後嘿嘿一笑,讓大家隨意,不用管他。
拿這老家夥沒法,米亦竹隻得裝作他不在場,端起茶杯說些歡迎之類的客套話。
雖然無酒,菜還是很有水準的,米亦竹還沒有舉筷,桌上已被老乞丐掃蕩過一輪。
米亦竹抬頭看了懷山一眼,懷山會意,下樓安排去了。
都是這片土地上的權貴,聊的自然是些高尚的話題。
“師父,官道上最近發生的事情,莊園那邊是什麼意見?”米亦竹對王莊主十分尊敬。
“大家都知道是誰幹的,不過誰也不願意去招惹他們!”王莊主顯得憂心忡忡。
官道上的那夥人做事情很有分寸,隻毀糧,不傷人,自從出現睡著睡著就把腦袋睡不見的倒黴蛋,就再也沒有哪位莊園主願意主動冒頭。
損失掉一點糧食而已,加點價,什麼都賺回來了。
雖然政務院開了糧倉,暫時把糧價壓了下來,可這些莊園主擁有著一代代累積下來的財富,這點損失,還不會放在他們眼裏。
米亦竹聽後也有些無奈,很明顯,那些莊園主在指望著孤城把那夥人解決掉,他們的選擇很多,可以少賣,甚至是不賣。等孤城的糧倉空掉,自然會乖乖的掏出金幣,從他們手中高價買糧。
“買糧!買糧!”
想到這裏,米亦竹不自覺的喃喃自語。
劉忠一直站在米亦竹的身後,聽後沉思了一小會,隨後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