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玉竹眉頭緊皺,手搭在陳淑的脈上已經有五分鍾之久。
連帶著嚴景天都跟著嚴肅起來,他父親是名醫,一般病症,比如風寒,頭痛腦熱之類,他一分鍾之內就能看出結果,找準病因,對症下藥。
就算是疑難雜症,一般也就三兩分鍾也能判斷出是什麼病因,今天已經五分鍾了,嚴景天心中一凜,難道是絕症?
相比嚴景天的坐立不安,病人陳淑卻一派坦然,她回國最大的使命已經完成,就算自己時日不多,陳淑也能接受。
隻是,臨死前不能再見一見闊別多年的丈夫和孩子,對於陳淑來說,是天大的遺憾。
“爸”嚴景天心中著急,但不敢打斷嚴玉竹,隻是輕輕喚了一聲。
嚴玉竹收回手,歎了口氣,“你應該早點過來的。”
陳淑心中明了,隻問:“還有多久日子?”
嚴玉竹:“嗯?”
片刻後,笑道:“你誤會了,我意思是,你早點來,眼疾針灸就能治好,現在除了針灸,還需要喝藥調理。你的身體沒有大問題,是長期心脾兩虛,肝腎不足引起的視力模糊,飛蚊症,近視。”
“眼睛想要完全恢複,需要長期調理。你是不是平時工作太忙,休息不好,經常熬夜,吃飯不規律,並且吃飯太快?”
陳淑戴著眼鏡,穿著小西裝領的短袖,頭發全白但梳理得一絲不苟,一看就是知識女性,是忙於工作的女性。
陳淑點點頭,以前在戈壁灘日以繼夜地研究導彈,國外勢力虎視眈眈,國家沒有導彈,就沒有屏障,所有科學家在一起熬夜是家常便飯。
“那你現在能按時吃飯,晚上9點之前休息嗎?”嚴玉竹問,醫生再好,也需要病人的配合。
陳淑再次點頭,她想活久一點,再久一點,現在國家已經改革開放,也許再過一些時間,國外的家人就能回國同她團圓。
得到陳淑的承諾,嚴玉竹開始飛快地開藥方,嚴家醫館有藥材,配好藥,分成小份裝好,每天兩副,早晚各一餐,飯前食用,嚴玉竹又將熬藥的注意事項寫好,一起遞給陳淑。
“按照上麵寫的步驟仔細煎藥,藥性好不好,除了藥材,同煎藥也有關係。”
“謝謝大夫。”陳淑道謝,嚴玉竹是全國都有名的中醫,他說的話,陳淑自然謹記。
嚴玉竹擺擺手,“不用客氣,你們也不容易。”
嚴玉竹不知道陳淑的真實身份,但在這個年代,女性出門工作付出的努力要比男人更多,才能得到認可。
“你躺下,我給你針灸。”
陳淑躺好,顧北陸問:“外公,我對針灸感興趣,能在旁邊觀看嗎?”
昨天晚上,顧北陸特意將人體穴位溫習了一次,他過目不忘,再看加深記憶,顧北陸醫學方麵的天賦很高,現在已經能非常準確地知道人體上的各個穴位,以及針灸在什麼穴位對應治療什麼病症,都被顧北陸記得滾瓜亂熟。
“當然可以。”嚴玉竹神色溫和,他的大兒子擅長藥理,小兒子更喜歡現代醫學,自己祖傳的把脈,針灸卻沒有後人,現在顧北陸感興趣,他求之不得。
冷雪對這些不感興趣,找了把椅子打盹。
沒辦法,春乏秋困夏打盹,正是打盹好時節,不能辜負夏日好風光。
嚴玉竹拿出銀針,並沒有馬上施針,他準備考一考顧北陸,“北陸,眼疾使用針灸,應該紮哪些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