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你糊塗呀。”

冷來娣掙紮著從地上起來,握住冷盼娣的手掩麵哭泣。

“你有什麼想不開的可以同大姐說呀,你現在殺了人,還把嗎殺了,你讓我怎麼活?”

親媽被親妹妹殺死,這個事實對於冷來娣過於殘忍,她不知道怎麼麵對。

“我什麼都想不開,小時候想不開爸媽為什麼隻對冷天寶好,長大了想不開為什麼你就能嫁給姐夫那種老實好男人,現在更是想不開,憑什麼冷雪能把招娣改掉,還能嫁給兵哥哥,為什麼我就不可以?大姐,你告訴我,是為什麼?”

冷盼娣用最平淡的語氣表達著激烈的情緒,話是對冷來娣說,眼神卻是怨毒地看著冷雪。

畢竟,對比冷來娣,冷雪更能讓人妒忌。

冷來娣也有所察覺,挪了一步擋住冷盼娣的視線,試圖耐心開導她:“二妹,我和小妹在小時候也過得不好,至於結婚,你已經離婚了,怎麼還是走不出來,我和你說過,找對象的事急不得,你怎麼就,怎麼就走上最壞的一條路?”

冷來娣說完,又開始哭,冷盼娣冷笑一聲,“哼,這又不是我第一次殺人,我那額婆婆也是被我打死的。”

邊上的公安一聽,立刻道:“時間到了,冷盼娣跟我們回去,好好交代另外一起凶案。”

冷來娣已經目瞪口呆,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公安同誌將冷盼娣帶走。

良久,冷來娣才哭著問冷雪:“小妹,你說是不是我的錯,如果昨天我不回去,好好陪著二妹,開導開導她,盼娣是不是就不會把媽媽殺了?”

說到這裏,冷來娣隻覺得滿腔的悔恨和愧疚在心中蔓延,化成一滴滴淚水簌簌往下掉。

都怪她,沒有及時察覺二妹的情況,沒有第一時間幫她阻止她。

“大姐,你沒聽到二姐說,她婆婆也是她殺的麼?人呢,一但動手殺人,如果沒有被抓,就很有可能再用這種昂極端暴力的方法解決問題,就算你昨天不回家,阻止了這場悲劇,那以後呢?你防得了一次,難道次次都防得住?”

冷雪說的是事實,冷來娣也知道,但心裏那關她自己過不了,明明昨天她還來過,如果不那麼著急回去,陪著媽媽和妹妹吃晚飯,是不是結局就不一樣。

冷雪見冷來娣這樣,知道再勸也沒有用,有些傷痛隻能靠時間抹平。

房間和院子裏都是血,腥味撲鼻,冷雪早已經同冷家分家,這老屋她也不稀罕,並不想打掃,拉著冷來娣就要走。

“大姐,先到我那裏去。”

冷來娣搖搖頭,她對李春花沒有感情,但畢竟是生養自己的人,現在李春花死了,等公安同誌結案,身為大女兒,她得給李春花收屍下葬。

“小妹,你先回去吧,我休息會兒,再把這裏打掃幹淨,等公安局那邊不需要屍體了,我再拖回來給媽下葬。”

冷雪不置可否,冷來娣現在精神狀態崩潰,看熱鬧的人都走了,留她一個人在這裏,冷雪怕她想不開。

兩姐妹靠著大樹相對無言。

就在冷雪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齊建軍騎著自行車急匆匆地趕到了。

“來娣,你沒事吧,我看到公安局的車,正好看到冷盼娣在車上,我剛想問,車就開走了。”

齊建軍怕冷來娣出事,丟下農活兒就趕來了。

冷雪看齊建軍眉眼之間的關心做不得假,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

齊建軍一來,冷來娣像是找到主心骨,一下子平靜許多,心中有了調理,“小妹,你回去休息,我和你姐夫在這裏把屋子打掃一下,這是冷家祖屋,等爸出來後,還有個落腳的地方。”

冷大貴判的是有期徒刑,不是死刑,總有出來的一天。

冷雪點頭,她本就斷親分家,這事她管不著。

等冷雪一走,冷來娣就同齊建軍開始打掃屋子,齊建軍心疼愛人,讓她衝水,他自個又是掃血水,又是擦地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血跡清理幹淨。

手上有活的時候還好,轉移了注意力,沒太多精力想其他。

現在活兒幹完,齊建軍搬了兩把幹淨椅子,放到院子裏麵的大樹底下乘涼,冷來娣又開始控製不住地流淚。

齊建軍看到妻子這樣,心裏很不好受,但他嘴笨,不知道怎麼安慰。

就在這時,冷雪提著飯菜過來了。

“大姐,姐夫,餓壞了吧,先吃飯。”

飯菜很簡單,小蔥煎雞蛋,辣椒炒茄子,還有一個涼拌黃瓜。

不是沒錢買肉,主要是才看到屍體,就算肉做得再美味,也吃不下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