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卿同情道:“不用在下明說,公子也應該知道他們是幹什麼來了。”
風暮雲頓時癱在椅子上,叫苦道:“娘的,他們真會挑時間。小爺才沒過上幾天輕鬆寫意的日子,他們便又要來糟踐。”
哥舒卿起身施禮道:“這次與風公子一敘,真乃快意。多謝公子招待,我們兄妹告辭了。”
風暮雲一躍而起道:“我送送你們。”
三人不按常理,直接從窗口飛身而下。
外麵依然爆竹聲聲,歡聲連天。哥舒卿與他的鐵棍走在最前麵,阿奴爾緊隨其後,風暮雲落在最後麵。
阿奴爾漸漸緩下了步伐,等風暮雲走近時,嬉笑一聲,一下子挽住了他,在他耳邊呢喃道:“席間風公子的眼神一點都不老實呢,老往阿奴爾這裏瞧。”
說罷便用風暮雲的胳膊肘使勁往她****上磨蹭,一陣酥軟的美妙感覺瞬間遊遍風暮雲全身。
風暮雲料想不到這個來自察合台汗國的美女會開放大膽至此,心神不由一陣激蕩,卻也不敢有太多非分之舉,既是“武聖”沙木克的女兒,豈是好惹的。
遂撫摸了一下她的小辮,笑道:“隻因以往與戰紅瀲笑談風月時,他時常在我麵前談起你,說你風姿綽約、體態妖嬈,實乃夢中情人的不二之選。”
阿奴爾喜滋滋道:“戰紅瀲當真是這麼說的?”
“我們之前都坦誠相對了,我還說這些假話作甚?”
“若戰紅瀲沒有殺死大師兄該多好,其實人家對他一見傾心呢。”
阿奴爾又歡喜得把整個人都貼在了風暮雲身上,飛快地親了一下他的臉頰,嗬著酒氣道:“不過現在阿奴爾喜歡你哩。”
風暮雲咋了咋舌,所幸喝得不多,否則真要把持不住了。
好在畫舫近在眼前,風暮雲目送他們登上船頭,鬆了口氣。
哥舒卿抱拳道:“但願風公子能少與戰紅瀲往來,以免他日你我不好相處。”
風暮雲大笑道:“那亦得等我明日留得小命再說!”
哥舒卿亦被他的樂觀所感染,露出難得的笑容道:“風公子定然會逢凶化吉,告辭!”
阿奴爾揮手嬌呼道:“公子,阿奴爾一直都會掛念你,你也要常想著阿奴爾啊!”
風暮雲隨口敷衍幾句,扭頭便走。
送別哥舒卿和阿奴爾,再從禪智寺出來,將盈兒送回花香小築時,已是醜時。
橫豎睡不著,風暮雲學著白天遙翻牆而出,躍到了外麵的大街上。
喧囂吵鬧聲已然偃旗息鼓,街上行人寥寥,滿地皆是歡慶過後的狼藉。
幾個窮困潦倒的乞丐蜷縮在一家店門緊閉的鋪子前,瑟瑟發抖。
風暮雲不禁又想起了當初同樣落魄的朱重八,遂摸出一些碎銀子,分塞於他們手中。正欲往前行去,孰料乞丐們忽然搶在他身前,齊齊下跪磕了數個響頭,然後一言不發地去了。
風暮雲長歎一聲,不知不覺又踏足了月明橋。
月明橋褪去了之前的喧嘩,變得冷冷清清,倒是橋下停泊的一葉小舟引起了風暮雲的注意。
船頭有一個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一身蒙古人打扮。方臉闊鼻,嘴唇微厚,唇上黑須濃密,一對虎目深透著傷感迷離。
風暮雲就伏在橋欄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頻頻歎息。
那人亦發現了風暮雲的存在,抬頭問道:“這位小兄弟可否有著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