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遠處有個水泡子，宋瓷被冷風吹得一激靈。
高如菊以為她是怕了水，便將她摟進懷裏。
“小瓷別怕，以後可不許在有水的地方淘氣了……”
宋瓷心想，哪裏是她淘氣，不過是有人處心積慮要害她，而她真正的外甥女也早就做了水鬼。
周氏不是省油的燈，以後不定生出多少幺蛾子來，自己這副小身板豈不是任人宰割？
水麵有不斷擴大的漣漪，宋瓷扯扯高如菊。
順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高如菊不禁麵露喜色：“好像有魚吔，能給你娘燉鍋湯就好了。”
說著，撿起一根樹枝，用刀削了尖，擼起褲腿，小心翼翼走下去。
“小善，你在上麵看著小瓷，別靠近水邊……”
岸上兩個女娃，目不轉睛盯著高如菊。
衣衫打濕，冷得她直發抖。
心裏始終想著，哪怕隻有一條也是好的，三姐就不用喝野菜糊糊了。
此處沒有人煙，魚都是野生的，踩在水裏尚能感覺到遊魚穿繞。
好一會，還真叉上來一條肥大的鯽魚，高如菊抹抹碎發上的水珠，一臉的興奮。
高高舉起樹枝喊道：“小瓷，你娘有魚吃了……”
上了岸，脫下外衫，將魚兜在裏麵：“小善，快拿給你阿奶燉湯，我再去前麵看看……”
她的手冰涼，身子微微打顫。
宋瓷心中生出一絲異樣感覺，握著高如菊的手也緊了緊。
高如菊鐵青的唇微微上揚：“有時不能開口說話也挺好，小姨就不用擔心你會告訴你娘和你阿婆了。”
最後采了點野菜和未長大的菌子便回去了。
高如菊撐著不適的身體，進了破廟便問向高老太：“娘，魚湯燉好了嗎？三姐有沒有喝？”
高老太一臉的納悶：“哪裏來的魚湯？你不是采野菜去了？”
高如菊的臉立馬垮下來，聲音也由欣喜變成憤怒。
“小善呢？”
高老太忙著摘野菜，頭也沒抬的回她：“沒見著她，興許你二嫂帶著玩呢？”
高如菊急忙奔了出去，宋瓷邁著小短腿緊隨其後。
果真，在一個遠離破廟的空地，看見她們母子三人正圍著火堆說笑，魚香味老遠就能聞到。
“高善……”
宋瓷見她小姨不由分說，上前拎起高善衣領。
母子三人都有些懵掉，等反應過來時，周氏大步上前推開高如菊。
“你要幹嘛？連孩子都欺負嗎？”
“孩子？孩子知道不問自取？孩子知道偷別人的東西自己享用？”
高如菊氣得口不擇言，高善聽後不禁大哭起來。
哭聲引來一眾人。
高老太扯了高如菊一把：“你發什麼瘋？也不怕丟人現眼？”
高如菊怒氣衝衝對她娘嚷道：“娘就是太慣著她們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偷雞摸狗倒是樣樣精通……”
“你嘴裏是噴了糞嗎？好賴不濟，小善也是你親侄女，居然用這麼惡毒的話詛咒一個姑娘家，日後她還有什麼臉麵？”